村长累的也不再顾及形象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听到有女娃掉河里就让人敲锣，自己则往家跑。他家离河边远，差点跑掉他半条老命。

岸上所有的人都屏息静气的看着河里的人，时间在一点点流逝，棉花就那样站在那里了都没注意到自己身边多了个人打着一把油纸伞为她挡去了大部分的雨。旁边她娘和大伯娘也将三张床单撑起来，给村长和老太太几人挡住了雨。

“有东西！！”

在河里打捞的人拉着网一点点的在移动着，忽然感觉到手里的网一沉，几人的心却飘起来了。

“快，快往岸上拉！”

终于随着河里的人上了岸，岸上的人连忙上前七手八脚的帮忙拉网。

棉花连忙上前吼道：“把网递给婶子她们，所有男人退出去！！”

她娘跟二伯娘连忙上前将床单撑起来，用身体支撑起一个临时的棚子。老太太一脚踹在刘喜儿屁股上骂道：“你踏马的还嚎个屁啊，还不快去帮着拉网。”

说着自己也上前帮忙撑起床单，挡住男人们的目光。

村长颤颤巍巍的起身骂道：“退，男人都给我退到两丈开外，转过身去~！！”

一边说一边自己也撑着拐杖起身退开。

男人们跟着村长退开，棉花的爹远远看了眼生命里最重要的三个女人，一脸担心。三人像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头看向他，看着三人的目光棉花爹咧着嘴对着三人傻笑。

老太太看着他那样子就火冒三丈一顿怒吼：“你丫笑个屁啊，还不快带着你弟弟回去，河里面没游够还想要在雨里多淋一会？病了你看老娘撕不撕烂你的脸。”

棉花爹吓的一抖，本来不怎么冷的身子被一阵风吹出了鸡皮疙瘩，转头就看着两个穿着蓑衣的两兄弟已经跑远了。

卧槽，无情！！

跑路！！！

老太太的话提醒了很多还准备继续围观的人，一众人都纷纷离开。生病和看热闹他们选择回家，很快就只剩下身上穿着蓑衣的几人了。

疾雨撑着伞本来想继续跟着棉花的，见所有男人都退开了自己也就不好继续上前了，他退到村长身边远远的看着。

临时搭起的棚子里全都是女人，婶子们平时都下地干活，说起力气可不比男人们差。很快人就被拉了上来，网里小雪一脸苍白，小腹微涨。

人被拖上来的时候衣服早就乱成一团，她就这样蜷缩在网里一动不动。甚至都感觉不到她的呼吸，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片惋惜之色。

“喜儿婶子，你快将她抱起来，肚子放脚上……不是，你蹲起来，这样。拍她的背，把小雪的头抬起来一点，别让水进气管里了。”

棉花一边说，一边调整刘喜儿的姿势，那肥胖的身体，颤颤巍巍的如同木偶任由棉花指挥着。拍了好一会，小雪依然没反应。

机械性的拍着自己女儿背的刘喜儿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懵的，虽然她做好了放弃这个女儿的准备，但是真的让她抱着这冰冷幼小的身体的时候她心都要碎了。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从小她爹妈就说她是个赔钱货，出嫁后她婆婆也这样骂，结果她又生了个赔钱货。赔钱货赔钱货这三个字如同诅咒一样伴随着她的一生，压弯了她的脊梁，压的她抬不起头。

她的未来像是漆黑的夜晚。

“娘，你喝水。”

“娘，你疼吗？”

“娘，棉花为什么跟我们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