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观莫名的看看小僵尸,再看看楚君白,有种死里逃生的激动,大喊一声:“你跑哪里去了!” 楚君白看一眼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姚观和叔寂,说道:“打男的要慢,溜他去了!怎么输这么惨?” 言毕,快速的闪到叔寂身边,扶起来看了看,施了个观心咒,回首对着身后追着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张绝岭,问道:“还追不追?” 张绝岭喘着大气:“你姥姥的,跑什么!到底打不打?” 楚君白:“跑赢了我就打。算了,目前来看你是没什么希望赢了,打吧。” 张绝岭支着跑的打颤的双腿:“……” 三招!楚君白只用了三招,就成功撂倒了张绝岭。姚观望着轰然倒下的张绝岭,悄悄往叔寂身边挪了挪,发现小僵尸没阻挡自己,又挪了挪。 “叔寂是中了催眠,没什么大碍。自己小心那个小的。”手腕一翻,天逸一震,楚君白提剑迎上了魔音。 姚观快跑两步至叔寂更前,抱起叔寂的头,扶他靠坐墙角,拔下恩重如山的塞子,倒了酒拍在他脸上。 刚才楚君白跟张绝岭打着打着跑了,现在楚君白跟魔音打着打着又跑不见了。 小僵尸一蹦一蹦的跳至姚观跟前,提溜着两颗黑漆漆的眼珠子,很是热情的将姚观盯着。姚观被盯得发毛。 姚观试着跟他讲道理:“我们就是借个道,不偷东西,你别再盯着我催眠了。” 小僵尸斜顶着半截少爷帽,依旧歪头打量姚观。姚观因害怕小僵尸的催眠术,眼神乱晃不敢直视,只继续讲道理:“你娘跑了,你怎么不去追啊?你别盯着我看,我都被你看的不好意思了。” 小僵尸努力张了张嘴,奈何没声音。 姚观再接再厉:“他们说你是魔音的儿子,魔音带着你跟张绝岭一起在这陵墓里面过日子,你怎么都没个名字啊。” 边上躺着剩半口气的张绝岭表示不满:“我说姑娘,讲话要有真凭实据的。怎么就成跟我一起过日子,个姥姥的!老子还没娶妻你不能毁老子声誉!” 姚观惊奇道:“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居然还没娶妻生子,真是可惜了。” 张绝岭握了握那把半锤子半棍子的怪武器,继续躺着:“陵里也没什么好姑娘可以娶,就耽搁了。” 姚观点头:“难为你了。” 叔寂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神奇的一副画面。姚观半抱着他靠在墙壁上,面前乖乖巧巧的站着只小僵尸,不远处的地上躺着半瘫的张绝岭,张绝岭正跟姚观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小僵尸的身世。 “他哪里是魔音的儿子,他们一个是魂魄还带着生前执念所化的厉鬼,一个是身体还带着生前执念所化的僵尸,不过是陵中日子太过寂寞,魔音便跟养了只宠物似的带他在身边解闷罢了。” 姚观问道:“你们在这皇陵多年,怎么就没培养出个感情来,凑活凑活过日子算了。” 张绝岭:“大的只会咿咿呀呀的唱着鬼调子,小的就是个纯哑巴,这日子没法凑活!” 小僵尸表示不服,努力张了张嘴巴,结果依旧没发出点声音。 张绝岭以一种说你是哑巴你还不服,你看你果然是哑巴别不服气的眼神瞥了小僵尸一眼,没说话。 不知是不是因为救过自己一命,姚观却没来由的对小僵尸心生恻隐:“你叫什么?刚才你救我一命,虽然说救命之恩不言谢,但我还是要谢谢你的,可你前面喝了我半天血,两两相抵吧。” 小僵尸张了张嘴,嘶哑的发出类似于tongtong的声音。 姚观耐心的又问道:“是童童吗?” 小僵尸跳了两跳,又发出tongtong的两声。 姚观点头:“哦,原来你叫童童。” 边上的张绝岭听不下去了:“姥姥的,这理解能力也是绝了!” 叔寂也听不下去了,坐直身子,指着小僵尸腹部刚被楚君白捅出来的那个大窟窿,说道:“我猜,他可能说的不是名字,是肚子上痛!” 小僵尸一听,尤其激动的要往姚观俩人面前凑,叔寂抬手一张退鬼符啪的一声就贴在了小僵尸的脑门上。 小僵尸有点愣,直挺挺的站在那,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奈何被退鬼符镇压的动弹不了,只余两只乌泱泱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姚观看着叔寂,高兴的道:“醒啦!现在可有哪里不适?刚刚谢谢你救了我。” 叔寂摇了摇头:“没甚大碍。楚君白呢?” “追魔音去了,应该跑的差不多要回来了。” 边上的张绝岭半支起身子:“早着呢,那叫楚什么的忒能跑!想我一世英名居然被个后生牵着差点跑废了腿。我跟你们说,要不是我腿不如人,我那能这么容易躺在这!” 姚观立马点头:“对对对,想你盖世英雄,被我们三小人放地上了,传出去有损英明。我保证出去后,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四处聒噪。” 张绝岭:“这小姑娘,地道!” 说话间,墙上的长明灯晃了晃,楚君白提着剑回来了,路过张绝岭身边时低头看了他一眼,半支着身子的张绝岭立马安静的躺回了地面。 楚君白蹲下身子望着张绝岭说道:“我们进皇陵借道乃是迫不得已,并无其他叵测之心。你们受皇命驻守于此,守皇陵安宁本是职责所在,出手阻拦无可厚非,但打不过我们是事实。如今,魔音已经被我关起来,小僵尸也定在那动不了,以一抵三,你有多少胜算?不如行个方便,带我们从西门出去。我保证不坏皇陵一砖一墙。” 张绝岭瞅一眼地面上的俩大坑及墙上刚打斗中被撞碎的几盏灯,对楚君白的话表示不信。 楚君白无辜道:“坑是被你锤子砸的,灯是你自己身子撞的,与我何干?” 张绝岭:… 铁汉张绝岭,最终还是拄着那把怪武器,把姚观三人送出了西门。姚观很是感激,临出门握着张绝岭的手:“壮士,就送到这吧!无以为报就祝你命定中的姑娘,早日找到这陵里来入你怀抱!” 张绝岭不耐烦的挥手:“唉!快走快走!” 三人离开古皇陵后,一路急奔,赶到上青峰山脚时,已是月上梢头。 楚君白提起衣袍扎入腰中,贴着石壁开始爬,叔寂立马跟上,姚观踩着他们的步子殿后。约莫半个时辰,三人已是爬了过半,楚君白提议找个可以落脚的点休息一番。 坐倒之后,楚君白问姚观:“姚观,酒还有吗?拿出来喝两口缓口气。” 说完半天见没反应,楚君白和叔寂均回头看姚观,却见姚观脸色苍白。 叔寂问道:“姚观?可是有什么不妥?” 姚观只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寒:“从古皇陵出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感觉跟了我一路,越走越冷。” 楚君白和叔寂对视一眼,各自出手。叔寂给姚观上了一道观心咒,楚君白则是一招破技符拍至姚观身后,之前原本虚无的黑暗中,古皇陵中的那只小僵尸缓缓浮现,依旧带着半截少爷帽,歪着脑袋兴奋的望着姚观。 楚君白不解:“他不是被叔寂定住了?怎么在这?” 姚观看着小僵尸,心虚的回答道:“出皇陵时,我想着他毕竟救过我一命,把符给解了。”说完后怕的防备着小僵尸:“你怎么跟着我们跑出来了?莫不是还想害我们?” 小僵尸眨巴着大眼睛,很是乖巧的往姚观身边凑,笑的一脸无害。 楚君白稀奇道:“这小僵尸跟了我们一路都没被发现,照理说道行不低,若想害你,刚爬山时多的是出手的机会。现几次三番卖萌讨好与你,姚观,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姚观答道:“你问那次?你跑开了两次。” 楚君白咬牙:“两次!” 姚观:“哦,第一次他咬了我,喝了半天血,另又救了我一命。第二次他告诉我他叫童童。” 关于名字,边上叔寂似乎有话要说,结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楚君白继续稀奇道:“僵尸全身僵硬本不能说话,他居然能告诉你名字,果然是只特别的僵尸。不过再特别也是只僵尸,太虚观斩妖除魔多年,没有被只僵尸咬了还不杀他的道理。” 姚观急道:“僵尸也是一条命。” 楚君白:“摩崖村距离这么近,放这么一只僵尸在外面,你能保证他不伤害村民?他的命是命,村民的命就不是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杀了就好。” 童童明显也听懂了楚君白的话,瑟缩的退了一步。 沉默多时的叔寂说道:“也不是非杀不可。” 姚观和童童立马双目炯炯的望着叔寂,叔寂走至姚观身前,指着她腰侧的恩重如山:“一命还一命。僵尸救过你,你自然再不能将恩人给灭了。太虚观驱魔镇妖的东西太多,直接带在身边与他与你都很是凶险,但你可以把他收进葫芦里。既没取他性命,又未放任他祸害无辜百姓,若有朝一日,你能治住他并除去他一身戾气,在放他出来,也不枉费他追着你跑了这么远的路还救你一命。” 姚观觉得这个办法很好,点头答应。 童童也觉得这个办法很好,欢快的蹦跶表示答应。 只有楚君白觉得这个办法不怎么样:“收葫芦里?酒坊村的几缸酒都还在里面,怎么能放只僵尸进去?百年老僵泡药酒吗?” 姚观直接无视了楚君白的抗议,拔了塞子小僵尸便哧溜一声钻进了葫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