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程井声嘶力竭的叫喊声,顾夜寒漆黑的眼底很快掠过一抹摄人心魄的幽冷。
他将烟从唇口拿下,身上还没消散的戾气顿时顺着翻滚的烟云再次暴涨。
见程井在用通红的眼睛瞪自己,沈放捏着手中的装着药粉的盒子,单臂倚在车架处。
他微微侧头,桃花眼半垂着,薄情的眉眼划过一抹漫不经心的玩味。
“放心,跟着段山整日拜佛,你,做不了鬼。”
当初贺一在伯尔廷西被段山派去的人活活虐待致死,十指寸断,指甲全都没了,夜寒也被人暗害,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可笑程井为了林安浅喊的这么凄惨,倒真是让沈放有点分不清谁黑谁白,谁对谁错了。
“别………安浅已经很苦了………好不好夜寒?”
感觉到怀里的人已经越发难受,沙哑的声音几乎都在打颤,顾夜寒还是取下了唇口的烟蒂。
“晨曦,如果今日是我负伤在此,程井他们也不会轻易一刀了结我,最后我落得下场也绝不会好过他们现在!!!”
顾夜寒抽离了被晨曦轻握着的指节,他低沉的嗓音里透着股闷闷的愠色,却还是温柔的一把横抱起他的宝贝。
“我没有求过你什么………夜寒,我也不想要站在你的对立面,我…………”
艰涩难忍的喘息声几乎打碎了宋晨曦最后残存的意识,她烧得滚烫的脸颊深埋进顾夜寒的胸膛。
“我明白你为的是你一路走来的所有,可安浅没有参与过这些………”
“宝贝儿,我做的事,你可能拦不住。”
低沉的嗓音虽是在温柔的哄,可语气中还是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冽。
宋晨曦愕然的怔愣一下,抓着夜寒胸口的指尖也无力滑落。
两边积怨已久,站在夜寒的立场,她知道自己不该去和他说这些话。
夜寒杀人,百无禁忌,她不知道,也猜不透他这次会不会下死手,她也无法看着安浅他们遇险,而无动于衷。
晨曦隐隐觉着夜寒在拿安浅做棋子,可凡事除了利弊,也该分对错。
安浅从小到大,已经被伤害过太多次了,她谁都没有伤害,为什么还是不能放过她,不再还手的身体………
“夜寒,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你可不可以答应我………”
“乖,别倔了,你拦不住的。”
明明自己的车就在不远处,怀里的人也轻的几乎没什么重量,可顾夜寒却觉着每走一步都沉甸甸的。
他的宝贝倔成这样,有时和他很像,但他又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以前接触过的人,都只会变着法儿的卖乖讨巧儿去索取点什么,晨曦却从来不会。
他的宝贝好像只求过他一次,为的还是小染,从来为的都不是她自己………
感觉到夜寒搂在自己腰间的手越发用力,颓然混合着煎熬。
万般复杂的情绪让宋晨曦的心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苦涩,闷闷的钝痛将她灼的一片滚烫。
“就算拦不住,也要拦。”
短短几个字很轻,却如同刀斧劈砍般沉重。
顾夜寒微微怔了下,他将晨曦轻放到劳斯莱斯的后座,还是心疼的去吻了下她红到快要擦破的眼尾。
看她左手一直在无意识的想去压住胸口处的痛楚,另一只手还在可怜的想去揪自己的袖口。
还是主动握住了她发烫的小手,顾夜寒猩红的眼眸因愧疚而变得黯淡无光,胸腔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压住般喘不过气。
晨曦她自己都受过那么多苦,他现在才看到晨曦发给自己的消息和那些没有接通的电话。
他还是没能护好他的宝贝,他也还是带给了她危险…………
“乖,很不舒服是不是?你先在车上休息一下,稍微忍一会儿,我很快就给你解了这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