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以前被穿着白大褂的人抓去笼子里,拿银光闪闪的针头向脑袋里打冰凉液体时的感觉。
其中一只白兔甩甩脑袋。
从前有个手掌很软,还很温暖的白大褂。每次它被抓去扎针前,都会被那个人安抚似的摸摸脑袋,但在上一次扎完针后,那人就不见了。
这么久了,它一直都没有被扎过针,也再也没有被摸过后背的白软毛毛。
小兔的体型很小,视野很低,视野范围内能看到的只有同类的尾巴和丧尸猪脏兮兮的后腿,和以前被包着纱布、被剃毛、或是被酒精擦得干干净净的模样不同。
因为它们现在不住在笼子里了,小兔想,它们现在住的地方大的很,抬头的时候都不会撞到随处可见的硬邦邦栅栏和饮水管。
同类的长相很类似,这时也不例外,大家毛发都烂成一个样,谁也别嫌弃谁。
小兔感觉脑袋越来越痛,像是有白大褂拿着针头在它脑袋里钻来钻去、翻江倒海。
兔子的忍痛能力很强,只有在痛得忍不住时才会叫出声。
但它的声带烂了,只能漏风似的呼呼两声。血红的眼睛失去目标,茫然的跟着前面的同类跑。
在排山倒海般涌来的绞痛与眩晕中,前面同类烂得只剩一点肉挂在骨架上的后背在它眼里突然变回了白生生、毛茸茸的模样,就像自己的毛毛,它的后背上好似也拂过一只温暖的手。
那是什么?
这是在哪儿?
只是短暂想起什么的大脑轰然炸开。
就像是雨后草原上突然出现的蘑菇地,仓库里像是条灰黑色高低不平的地毯一样、望不到尽头的动物群中突然炸开了几蓬血花。
血花下的动物脑袋被炸飞,只余脖子以下的部分。
其中有只小兔子很显眼,头都已经消失了,身子也被后头赶上的同类踩了好几脚,它细瘦的脚杆还在抽动,像是还在继续跑步一样。
虽然这些动物的血已经黑了,还经过了水的稀释,但在一片埋头苦跑的动物中还是突兀得很显眼。
“很好!”
沈窈给自己打气。 果然还得是异能,水雾的存在大大减缓了动物们移动的速度,裴柏能更好的保护好自己,也能效率更高地主动攻击。现在这些丧尸动物的脑袋就像是装满水的气球。不是被裴柏一个闪身过去捏爆,就是在水汽到达一定浓度后由沈窈引爆。
丧尸猪也不例外,再坚实的防护被注入大量水后也注定不堪一击,现在的丧尸猪足有之前的一点五倍大,整体就像只被泡发的粉红海绵猪,裴柏的一拳就能将其肚腹洞穿,握紧的拳头直接从另一侧穿出来。
当然,面对这种兽海作战,光她们两个人也难免遗漏,旁边闲了蛮久的张嵩许徽箴也派上了用场。
两人枪法一般,想要和莱茵贝奕一样几百米开外指哪儿打哪儿还有点难度,但是对距离偏近的目标就不一样了。许徽箴单膝跪地,姿势是教科书般的标准,肩头抵着把装有瞄准镜的狙击步枪,而张嵩也将自制的拐收进空间,倚着仓库大门,点射起被裴柏遗漏的丧尸动物。
当然,并不是每一发子弹都能命中丧尸动物,但他们刚补充了空间的弹药库存,简而言之就是,她们可以放开了打,只要不打中在动物海中扑腾的裴柏,多打中一只动物就算赚。
沈窈去加入裴柏后,面对二型丧尸的人就变成了二号和陆龄。
远处被暂时困住的二型丧尸像是放弃了挣扎,缩在由电鞭组成的笼子里摆烂,只时不时地叫两声让别人可别不小心忘了它。
陆龄面如寒霜地看向朝她们跑来的两只二型丧尸。
其中一只是方才就在这里,沉迷尸体墙的两只二型丧尸中的一员,和她们第一次见到的二型丧尸一样,除了浑身皮肤发黑干硬以外,没什么特别的。
另一只就不一样了,是只熟面孔,浑身肌肉发达,头顶光溜溜的,只有几根青筋在皮肤表面突突跳着。
之前被子弹刮出的血痕已经愈合了,只是和常人受了皮外伤后的愈合不同,这丧尸的伤处肌理没有自外而内的依次长好,而是粗暴的在其上又长出多层皮肤。
就像是容易受伤的部位就要多防护一样,伤口处层层叠叠地摞了半厘米的增生出来,弯弯扭扭,像是光头上爬了几条大蚯蚓。每层皮肤的颜色都不一样,黑黑红红地长成一团。让人看了反倒恶心。
它的身上也多了几处伤,多是枪眼,子弹还在不在体内不清楚,但伤口是已经长好了,每处都和肚脐一样突出来一块。
陆龄远远看着它就觉得眼熟极了。
此刻这丧尸越靠越近,正是还在校医院时,网络短暂恢复,她们在手机上刷到它独自消灭一整只特警小队的视频主角!那只在市中心大屠杀的二型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