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龄没有分心,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砸进光头丧尸的嘴巴。
同时出腿,砰的一声狠狠蹬在光头丧尸的腹部,借力退回到三步之外,站稳落地。
“嗬!”
光头丧尸嘴里两排尖牙竟是就这么被一拳打得齐根断了,整只丧尸被踹得后退几步,踉跄着重重坐倒在地。
除去自面部开始麻酥酥、蔓延至全身的电流,灰黑色的牙齿碎片也因此扎进柔软的口腔内壁,甚至随着它的惨叫声,落入喉管。
能嚼烂骨头和肉的牙齿何等锐利,裂成小块的只是少数,绝大部分都裂成了层层薄片,又薄又硬,堪比小型刀片。直接在光头丧尸的喉管中划出长长的口子,一路向下落进胃里,有的随着丧尸吞咽的动作,死死卡进颈部的肌肉里。
光头丧尸从地上爬起来。
从变成丧尸起,它一直是战无不利的,此刻被没放在心上的陆龄打得连滚带爬才站起来,怒气蹭蹭上涨,无心体会喉咙深处传来的剧痛,扯着破锣嗓子走风漏气似的“嗬嗬”两声,就要继续朝陆龄冲去。
陆龄就趁这个空隙往旁边看了一眼。
说来也奇怪,二号除去不会说话以外,行为举止都像是另一个独立的人。每次许徽箴把她放出来后,彼此之间并不需要沟通或是发号施令,她会自动吸收周围的信息进行分析,得出需要自己完成的部分,然后完美的完成它。
如果一定要说个缺点出来的话,就是二号身上所受的伤会在许徽箴本体上显现。不像技能点得像是法师的沈窈,二号在团队中的定位更偏向坦克,和季争一起,是在遇险时冲在最前的两人。
作为许徽箴异能的具现,虽然许徽箴到现在也说不清自己的异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二号的存在是实打实的。而且每次二号受的伤,都会毫无二致的出现在许徽箴的身上。即使战斗结束后,二号没有被许徽箴收回,伤口也还是会在两人身上明晃晃地挂着。
不过感谢异能者的体质,只要不是危及性命的伤,它的愈合速度都还是很快的。
先前许徽箴在机场里险象环生时,两人也是这样受着伤,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活了下来。
眼下独自对战啤酒肚丧尸的二号和陆龄一样,赤手空拳地在和丧尸你来我往地打着。只不过就在刚才,丧尸锋利的牙齿就直接将她的掌侧撕下来一大块肉来。
也不能说二号不小心,主要是她也没想到这丧尸脸上层层叠叠、快结块的血污下头还有一张嘴。脏兮兮的血污成了最好的保护色,就像是丛林里看似无害的落叶,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从里面窜出来一条剧毒的蛇。
就是方才某个角度晃到陆龄的那道贝壳般的闪光,那是它第二张嘴里闪着雪白的光的利齿!
这张嘴开在它的左半边脸,腮帮子的位置,就像是二郎神的第三只眼,竖着长在脸上,比常人的嘴巴大些,但也超不过十厘米的样子,雪白的牙齿又小又尖,密密麻麻的像是蜗牛的口器,呈圈状一层层长在里面。
二号只是被刮了一下,手上就少了偌大的一块肉,要是真的被实打实的咬进嘴,怕不是连骨头都抽不出来。
无法发声的二号只是甩甩手,任由鲜红的血滴落在草叶上,然后就继续和啤酒肚丧尸你来我往地打起来,只不过她在拳脚相向间,悄悄地将出拳角度调整了一下,以免让手掌上的伤口受到二次拉扯。
而后头惨叫一声的自然就是许徽箴,新鲜的伤口缓缓地凭空出现在她的右手掌侧,边缘处有些肌理变得灰黑,但在自身汩汩而出的血液冲刷下,很快又重回鲜红。这道口子咬得很深,她的右手掌明显少了一块肉,血流自其中汹涌而出,她的胳膊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伤口边缘凹凸不平的是啤酒肚丧尸的齿痕,一片血红的深处隐约能看到雪白的掌骨,肌理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加速愈合,但这股剧痛已经让许徽箴手抖得握不住枪,和张嵩一边一个,倚上了墙。
惨叫只是一声,她在下一秒就死死地咬住了嘴唇,旁边的张嵩适时递上一卷医用绷带,现在没空搞清创缝合冲洗那一套。
女生额上全是冷汗,嘴唇惨白咬住绷带的一头,胡乱的将还在淌血的伤口缠住,还没止住的血很快将前几层纱布渗透,女生不管不顾地又绕着手掌缠了十几圈,将伤口牢牢捆住,直接将这卷绷带用完,最后打个结就算搞定,只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仔细处理。
“沈、沈窈,能把这儿冲一下吗?”
张口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声音嘶哑,许徽箴清了清嗓子又说。
沈窈回头看她一眼,眉头因为担忧而紧紧蹙起。刚才沈窈的伤口里滴滴答答流出的血在地上积了一小滩,血液鲜甜的气味刺激得周围丧尸和动物都躁动起来,本就横冲直撞的丧尸猪更激动起来,险些把裴柏拱个跟头。
心神从仓库中抽出一点,水流自指尖流向地面将血迹尽数吸走,像出水游龙一般向上空冲去。
透明如琼脂的水带中,点点血迹就像是果冻里的水果块,泾渭分明不相容的上下浮动。
沈窈手指一捏,水带就在上空爆开,血迹就此消失,也闻不到什么腥气。在场的人只觉得有阵凉风吹过,水带就不见了。
这头血迹不见了,引发的躁动也略微平静,丧尸动物又退回了方才的进攻频率。
沈窈看到裴柏灵活地躲开咬向她的一只丧尸猪,没有被一下拱在腰上,险些摔进地上的脏污里不由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