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侍卫一声令下,六人一同挥舞着棍棒向蛟二围了上来。
蛟二见状并不慌张,也未退让。相反,她极冷静地迅速上前一步,朝前直直打出一拳,正中正面来袭的一人胸腹。那人吃痛趔趄之时,蛟二又侧身甩出去一记边腿,将左边二人扫到地上。
腿刚落地,右边的棍棒照着她的头脸就要落下。她只抬眼一瞥,又灵活地一个闪身下腰,躲过一棍后,一把抓住来人的腰带,往身边用力一拽,再曲膝尽力一顶,几乎将那人踢得哕了。
后面的人还要上,蛟二便将手中抓的这人如扔米面口袋一般朝他们扔去,正好将剩下二人砸中,三个一同朝后倒去。
可刚扔完这个,刚才被踢倒地的几个又爬了起来,挥着棍子扑上前来。
蛟二眉头紧锁,心道不好。
虽然对付这六人对她来说小菜一碟,可她如今没有兵器,赤手空拳,难以一招制敌,不知要耗到何时。
又一拳打飞一个侍卫后,她抬手格开紧随其后的一记棍棒,再抓住那人持棍的手腕,咬紧了牙发力,将那人抡出了老远。
躲在窄廊内的谢慕行此时虽咳喘难止,可依旧勉力侧了身子向外望去。见了蛟二抡人这一幕,不禁心中惊叹。这人身为女儿,体格也绝非猛壮,可这精瘦身子竟能爆发出如此力量,实在让他钦佩。
积了薄雪的院中站了蛟二和对手六人,显得十分逼仄。那六名高大的侍卫举着棍棒围攻她一人,而她赤手空拳,竟也能抵挡。只是每一次抬手格挡之时,小臂上都是结结实实挨了那些棍棒。可她面上看不出一丝吃痛,皱紧的眉头几乎压住那双狭长上挑的眼眸,漆黑的瞳仁里射出锐利的光。
她志在必得。
谢慕行一边观望战况,一边尽力调息,好不容易才终于停了那剧烈的咳,可仍是喘个不停。
院中蛟二还在搏。赌坊内的游戏对她来说可称无趣,虽然谢慕行看得愉悦,可显然这刀枪拳脚的领域,才是这人阵地所在。
六名高壮侍卫,在蛟二这里竟讨不到一点好处。谢慕行心中感慨,如她这般擅武之人,这玉京城中,他竟数不出一手。
蛟二又使出一招秋风扫落叶般的干净腿法,将近身的两个一并踢倒,起身之时,又一肘击中身侧袭来的一人前胸。那人遭了这一击,竟咳出一口血来,好巧不巧,刚好喷在蛟二脸上。
被血溅了一脸的蛟二下意识地偏过头,视线却被鲜血和偏头时甩起的头发迷了。她动作滞了一瞬,忙甩开头发,抬手拭去脸上血污。可就是这短短一瞬之间,腹背的敌手纷纷挥棍袭来。
视线恢复的蛟二一定睛,便看到迎面而来的一棒,她迅速地抬手抓住那根棍子,正要抬腿踢开持棍之人,就听得身后一声吃痛闷哼。
“小心……”
是谢慕行的声音。
蛟二惊诧,忙一脚蹬飞了面前这名侍卫,同时夺了他手中棍棒,一回头,只见谢慕行展开两臂将她护在身前,这一会子,后背已经挨了身后袭来的两个侍卫好几棍了。
“路卿?!”
蛟二喊出他的名字,声音里是十足的担忧和紧张,可遭了重击的谢慕行听了这声呼喊,面上竟漾起了笑意。
“蛟二,小心……”
蛟二怒极,一把将谢慕行拉到身后,三两步冲上前,将手中棍棒如剑一般挥舞起来。
勾,将对手持棍之手拉近;挑,击打手腕,除下棍棒;刺,直指对手胸腹一击;斩,横竖两劈,将对手击倒在地。
有了兵器的蛟二一套剑法行云流水,干净利落地,将几名侍卫打得哀叫讨饶。
“少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少侠师出何门,武艺竟如此高强?”
为首的那名侍卫嘴角带血,捂着胸口,勉强发问。可蛟二充耳不闻,只环顾一周,确认这几人已不可能反击,才扔下手中棍棒,朝谢幕行走去。
“你还好吗?”
刚才的几棍落在谢慕行身上,听声音也知道,力道绝不能算小。谢幕行这病恹恹的身子,方才又咳得几乎没命,挨了这几棍,绝不是小事。
谢幕行勉强一笑,对蛟二说:“我,没事,咳咳咳……”
他嘴上逞强,可说到一半又咳起来。他忙抬手,用袖子掩了面。可咳过几声之后,衣袖落下,青色布料上竟染了点点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