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必挂心,”青梧恭敬回应,“青梧虽样样都比不上舒兰,但自负武艺不差,尚能自保,且有鹤松兄弟常伴左右,想来应不致落入险境。”
“那我可放下心来了。”虞夫人看着青梧,笑得爽朗。
青梧浅笑着,将手里的茶饮尽,抬眸看看堂中默默而立,似有话还未禀完的无影,识趣地站起了身。
“夫人,”青梧朝虞夫人行礼,“如今日头已斜,青梧还要梳妆,就先失陪了。”
“好,去吧。”虞夫人微笑颔首,目送着青梧退出了飞琼阁,绀青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廊上,她脸上的笑意才淡去,美艳的脸庞只剩冰冷严肃。
“派拒霜暗中保护青梧,”虞夫人对无影说,“万无一失才好。”
“是。”无影垂首应声,又上前几步,走到虞夫人身侧,“夫人,那两个巡检司的小子问讯时,十分在意姑娘们鞋底的雕花,还刻意问了阁中可有姑娘花名芙蓉。”
“芙蓉?”虞夫人有些不解地侧过头。
“是的,”无影轻轻颔首,“不止如此,他们在得知芙蓉花有个别称是拒霜后,还特意设计,取了拒霜姑娘的鞋印。”
虞夫人狐疑地微微挑起一边眉毛,眉心微凝,端了茶轻抿一口。
“我玲珑阁里出过的芙蓉只有两支,除了拒霜,便是……”虞夫人若有所思地低语,垂眸看杯中茶汤,一片细叶在涟漪中飘转。
“夫人,”无影轻声试探,“我们要不要,给那一位夫人报个信儿?”
怎想,这一句刚说出,一瞬前还垂眸沉思的虞夫人,立即一记锐利眼刀飞来,语气十分冰冷地问:
“告诉她作甚?”
无影忙后退两步,俯身弯腰,拱手请罪:“属下失言,夫人恕罪!”
“哼,”虞夫人嗤笑一声,“那位夫人和玉公子那厮,都是我的对手,而这两位巡检,恰能助我……”
笑意自虞夫人的话音中满溢,一句话终,她几乎轻笑出声:
“我们啊,且坐山观虎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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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慕行回府换了一身行头,再赶到玲珑阁时,戌时已过了。天色尽黑,夜空晴朗,玲珑阁今日似乎比往常还要热闹。
他板着一张苍白瘦削的脸,背着手跨进玲珑阁的大门,周身散发出的低沉气息,让招徕客人的姑娘小生们一个也不敢接近。
无人接近询问,便只能主动开口。绕过影壁,谢慕行叫住一个提了两坛酒的伙计,问他:
“伙计,今日可有一位白衣贵公子设宴招待友人?”
“有是有……”那伙计停下脚步,伶俐地快速将谢慕行打量了一遍,干笑着问,“公子问这个作甚?”
谢慕行心思杂乱,无暇拿捏礼数,只挤出干巴巴三个字:“带我去。”
“哈哈,请问客官,您,与那位公子有约?”伙计小心地问。
谢慕行愣了一下,便错过了回答的最好时机,他面上的犹疑被伙计看的清清楚楚。
“客官,您这是在为难小的我呀。”那伙计笑得为难,“那位客官设了私宴招待友人,若没有提前约好,我一个伙计,怎么好随便带人去打扰……”
“你只需要告诉我,他们在哪个包厢。”谢慕行若无其事地说着,抬眸四顾,手上从袖中摸出一锭银子,挥开了扇子,遮挡着递到小二面前。
那小二见了银子,眼前一亮,忙将一坛酒抱在胸前,腾出一只手接过银子,对谢慕行笑得恭敬:
“小的正要给那二位客官送酒呢,公子,请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