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桐直接嫌弃地摇了摇头:“我怕死,都差点没过一回,再也不想玩这种太刺激的东西了。”
她顺手拿起桌面的茶水正想要喝,陆非意味深长开口:“这茶这么黄,你应该不爱喝吧?”
这句平淡的话却像导火线般点亮江秋桐曾经的回忆。
她犹豫了一下,继续端起一饮而尽,还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陆非,我早就好了,从那出来两个多月之后我就彻底走出来了。”
陆非满意一笑,也端起桌面的茶一饮而尽:“那看来我那好妹妹给你安排的心理医生,真的很专业啊。”
江秋桐立马接话:“那是,可不比你陆氏医院差噢。”
遥想四年多前,他们被他那好弟弟陆墨邢囚禁在金三角时。
他们被关在两个生锈铁笼里,环境潮湿肮脏,手脚被铁链绑住,天天受虐待几乎不让他们吃东西,还往他们身上浇灌黄色液体,有时候混着啤酒。
那死去的回忆,江秋桐真不愿多想。
但似乎陆非很想在周承宇面前提起这些陈年往事。
那度秒如年的一个月,后来江秋桐还和陆墨邢聊上了,他也就对她开始好点,只是会每天都有至少六个小时叫她跪着陪他聊天。
当时江秋桐庆幸的是,陆墨邢这人只喜欢男人。
江秋桐还是笑容满面,仿佛这些事早已不值得一提,周承宇在一旁下意识地牵起了她的手。
冰冷的手瞬间触碰上温热的大掌,她的心也就更加安定,这男人的体温什么时候都那么温暖,让她不禁想起夜里缠绵的气息。
才一个多月没同床共枕,仿佛已经过了半个世纪。
回过神来,江秋桐忍不住问:“你那好弟弟过得可还好?”
陆非点了点头:“他当然活得好好的。”
“噢?”江秋桐知道他说的是反话,“他在哪啊?我想给他带点我那边的特产。”
陆非却问:“你那边的特产是什么啊?荔枝还是龙眼?总不会是刀片吧?”
江秋桐眼尾上挑:“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咯。”
“你给我放心好了,他现在有一大群人关照他,每天过得有滋有味。”陆非指尖在唇上停留了一下,蹙眉继续道:“他不是还跟你说了,他只喜欢男人吗?所以现在每天都有很多男人陪着他。”
陆非嘴角勾起笑容,但目光寒冷:“他过得可真快活。”
陆非这一笑真让人心底发寒,江秋桐却对他很满意,睚眦必报的性格她很欣赏。
简直大快人心。
陆非是出了名的狠人,绝不会让“敌人”死得那么痛快。
江秋桐又问:“那刘夫人呢?”
陆非却笑而不语,选择了沉默。
半晌,他转移了视线,把目光放在周承宇身上:“二少,难怪那天在澳门,我看你这么有眼缘,原来是因为江小姐就是你太太啊。”
没等周承宇接话,他半开着玩笑:“日后你若欺负她,我这个娘家人定饶不了你。”
江秋桐惊讶,几年不见,陆非就自认是她娘家人了?
周承宇语气却淡淡:“陆总你大可放心。”
陆非似笑非笑:“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啊,周家人可都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只不过二少你该收心的时候记得千万别多心。”
“……”周承宇很明显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江秋桐下意识帮忙转移话题:“你们是在澳门认识的啊?”
她看到身旁的男人对她点了点头,陆非眉眼冷了几分:“是啊,澳门美高梅,那天……”
他还没说完,周承宇就接过话:“我找人打听,好不容易才见到陆总你。”
陆非低声轻笑:“难怪我带我女朋友去澳门玩,刚好就碰见了你呢!”
江秋桐会心一笑:“噢,二少是不是也带了女伴去玩啊?这个女伴还是刚刚在走廊的那个女孩?”
她笑意凛然,似乎丝毫不带介意。
她猜这会所是莫允泽为了做更大生意而开的。
陆非对她露出了欣赏的目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菜都上齐了,我们动筷吧。”
江秋桐开始动筷后,便没有再参与他们男人间的话题。
陆非虽然时不时有意点到她,她全当没听到,如果这时候有副耳机,就更加好了,有很多事,她也并不是那么喜欢在周承宇面前提及。
饭后,周承宇想先让司机送江秋桐回去休息,陆非却拦了下来:“二少,我和你太太待会还有约呢。”
江秋桐不顾身旁男人阴沉的脸色,连忙应下:“好咧,走吧。”
她移步走到陆非身旁。
周承宇想把她给拉回来,奈何陆非直接挡在了她面前,笑着道:“二少,老朋友好久没见了,聊聊天而已,别多心。”
“陆总,她现在是我太太。”周承宇清冷的脸严肃起来也如寒冽冷风般让人颤抖。
江秋桐顿感不妙,面前的这两个男人正面对面四目相对,透着一股莫名其妙的杀气。
她赶紧把陆非给拉走,边走边回头对着周承宇喊:“我和他聊会,再自己回酒店。”
来到络绎不绝七楼酒吧。
江秋桐还以为会是个吵闹的地方,没想到是个优雅的歌舞厅。
舞台上正合奏着维瓦尔第的《四季·冬》。
大提琴与钢琴的二重奏,仿若置身灵动的冬天里,生机蓄意待发,诗意盎然,温暖的音色奏出恬静浪漫的气息。
陆非在身边轻声说:“这地方,你应该很喜欢吧?”
江秋桐点了点头,笑意不达眼底:“还行。”
往卡座坐下后,服务员上了两杯香槟。
江秋桐却无心饮酒,因为瞟到周承宇在不远处的卡座上,那里男男女女不少人,有搂在一起的,有贴在一起的……
男女间行为举止暧昧轻佻,周承宇在那只是坐着抽烟,显得很格格不入。
“二少他还真是好生活啊,你们新婚燕尔的,不出去旅游啊?”
陆非的话把她往那边的注意力给飘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