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锦重新给他添了泡脚的热水,将膝盖上的药包捂实了,这时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她面前:“这是我的一些积蓄,你拿去。”
相锦愣了。
“这怎么能行,我不能用你的钱。”相锦比划着,连忙将卡推了回去。
男人脸色微沉:“怎么,阿绮还要分你和我吗。”
“但这是你的钱,我不能要。”她从未享受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就算在相家也是自食其力,突然有人给钱花,让她有点忐忑,有点慌乱无措。
还有点……感动。
“我自愿的,用或者不用,随便你。”他不由分说的将卡塞给她,转身去了厕所。
相锦叹了口气,看样子只能收下了,她不想惹他不高兴,不过他好像已经不高兴了。
这天晚上,他又有点癫狂。
相锦躺在他身下,承受着那股无名的怒火,她不知道怎么惹到了他,让他在这种时候都发泄不完,像是要把她吞了才能泄愤一样。
幸好第二天是周六。
相锦看着指针指向十点二十,很庆幸今天不用上班。
她把家里收拾了一遍,把衣服、被单洗干净晾好,看到外面天气不错,农田边的几树早樱开了,就搬了凳子,拿了个本子,在门口画起画来。
画画是她的命。
设计是她的灵魂。
但这些,都已不是她能触碰的东西,她只能自己画着玩,聊以慰藉。
随手乱画了几幅后,天渐渐暗下来,相锦骑车去镇上买了菜,回来时,发现门口停了一辆熟悉的轿车。
李淑慧立在轿车前,化着精致的妆容,将微卷的头发盘起,一条华贵的米色披肩衬得她肤色靓丽,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是十足的贵太太。
相锦有些诧异,她竟然主动来找自己了,这可不是她李淑慧的作风,不过既然她来了,有些事就不得不说了。
相锦开了门,李淑慧跟着她走进了平房,打量了一圈后,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幸好嫁过来的不是相绮,不然她一定会被气得吐血三升。
“风嘉年什么时候回来。”这次过来,除了找她谈事情以外,还想看看她和风嘉年相处得如何,以确保阿绮的身份不会被拆穿。
“他很晚,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相锦在沙发上坐下,抬起了手中的画板。
看着这句话,一股无名火从李淑慧心里冒出来:“你这是什么态度?别以为你嫁人了我就不敢教训你,相家养你一场,你这辈子都得给我做牛做马!”
相锦面容冷峻:“我欠相家的,已经还完了。”
从小到大被当佣人使唤,让出大学名额,代替相锦坐牢,代替相锦出嫁……桩桩件件都是还债。
“你——”李淑慧一噎。
她强忍下心里那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将一叠照片扔到相锦面前:“今天来,是有事要跟你说。”
照片里的人,正是相锦。
是她在仓库工作时的样子,忙碌,疲累,满身是灰,但是眼睛明亮,充满干劲。
“相锦,你在速达快递工作吧,你的老板叫余兴发,四十多岁,是白凝双牵的线。”李淑慧说,“你坐过牢,还有单位愿意用你,你应该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