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集英巷,盛家,备考的学子们,今日的盛家一行收获多多,三位朝廷命官,给你讲解科考,这得是多么大的造化呀。
虽没见到锦南侯本人,盛家的姑娘们呢,更是无从谈起,但人得知足,更要惜福,只要能一次登科,入了朝堂,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更有无数人,羡慕那个叫文炎敬的,寒门学子的,能做盛家主君盛纮的弟子,他日后,定会有一鸣惊人的那一天。
盛家老太太处,寿安堂,崔妈妈小心翼翼的,递给盛家祖母一封书信,盛家祖母看过之后,脸色凝重,嘴里嘀咕道,“是他!”
崔妈妈想问又不敢问,盛家祖母边摇头,边抿着嘴,道:“这书信,只有你经手吧?那人交给你时,可有其他人看见?”
崔妈妈小心翼翼的说道:“送老太太您的书信,奴婢怎好假手于人,那人是亲手交给奴婢的,并且,还有意避开了所有人,只是小声嘱咐,一定要,亲手交给老太太您,说是故人晚辈。”
盛家祖母苦笑道:“这可是给老婆子我,出了难题呀,算了,且看吧。说不定哪天,他会再来的,只不过,呵呵,多少年了,当时,老婆子我的年纪,好像就如庄姐儿一般大小吧,故人?
呵呵,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且为这座赵宋江山,出了大力的,宗室贵女,让后代隐忍至今,如今,却要与我们盛家攀一门亲喽!”
崔妈妈惊讶,小心询问,道:“求咱们盛家哪位呀?六姑娘?确实是让老太太您为难呀,毕竟,养在身边这么多年了。”
盛家祖母呵呵笑道:“要是明儿的话,我现在,还能如此做难?老婆子我,给他亲手送过去又如何?只是诸多辛密,不能言明,这才是最难的。
两位先帝的布局,大宋三四代人的经营,老婆子我临到老了,却要还故人的一份人情,算了,大不了呀,老婆子我,跟儿孙们唱个擂台,但我就怕恩科在即,这个节骨眼儿上,再横生枝节。”盛家祖母反复思索,一时间,也没个妥帖的主意。
小梅园,盛家五姐姐盛如兰和一猫一人对坐,猫是熊猫,人嘛,长得一副好皮囊,唇红齿白,丰神俊朗,如果抛开盛家姐弟的情谊,五姐姐盛如兰觉得,眼前这个名叫元季常的贵公子,真的是一点都不输于,自家弟弟小七盛长林。
五姐姐盛如兰心想,他恐怕比之元若……哪怕是齐国公府的小公爷齐衡,也未必比眼前这位更俊美呢。
按大宋历代官家的喜好,这元季常,若是在此次恩科进入头甲,说不定,又是一位探花郎,新鲜出炉呢。
五姐姐盛如兰,笑呵呵的说道:“你就搂着你那熊猫兄弟吧,你俩挺般配的,名字相近嘛,反正这小梅园的女使丫鬟们,且得把那西域猫,小猎犬,大胖狐狸,卷毛小乳牛的,安抚一番呢。
你只要帮我,安抚了这熊猫,便是大功一件,回头我去父亲或者二哥哥长柏那里,给你求一份王右军《平安帖》的拓本来,就算还你人情了,说不定,你能借此,在恩科上,考取个好功名呢,这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呢。
即使不成,我让我家小七,喔,就是这小梅园的主人,锦南侯,给你弄个,那个皇城司的差事,还能辱没了你不成?
说不定,你能借此机会,闯下个名头,我家弟弟外号‘笑面阎王’,你就叫,就叫那个‘玉面阎罗’,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也是五姐姐盛如兰的心思,不在汴京城的青年才俊身上,否则,她一定会记得,眼前这位贵公子,不就是当初,盛长林带她去当时还是国舅府,现如今的太国舅府,偶遇的那个,国舅夫人的亲外甥,汴京城有名的“第一大草包”,花魁行首们口中的“第一绣花枕头”,元季常嘛!
只见元季常,此时此刻,哪还有贵公子,举手投足间的风度,他从背后,搂住熊猫的脖子,就差脸贴脸了,还得不断给这熊猫,喂上一两个果子安抚一二。
且不能耽误与盛家五姐姐盛如兰聊天,这套架势,让小梅园不说女使丫鬟们憋不住笑,且还不能笑出声,谁让人家,现如今是,盛家五姐姐盛如兰的帮手,坐上宾……坐地上的宾客,毕竟,还得搂住熊猫嘛。
元季常点头称是,他用脸蹭着熊猫的脸,呵呵笑道:“那在下,可真得承如兰姑娘你的情了,你是不知道,我准备恩科,就差一幅好字帖了呢。
即使,在下恩科失利,未上榜,如兰姑娘还能想到,给在下,安排个好差事,那此恩如同再造,在下,无以为报,来世,也未必做牛做马呀,不知如兰姑娘,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呢?”
元季常心想,皇城司?好差事?呵呵,“玉面阎罗”?嗯,不错,起码人家夸赞我的相貌了嘛,虽不明显,但也不差!
至于这皇城司的差事嘛,呵呵,我掌握密阁呢,我同意,那锦南侯同意吗?他若是知道密阁之事,那还得了?即使他同意,官家同意吗?这都是没影儿的事。
五姐姐盛如兰一时间,没明白元季常的意思,侍女喜鹊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五姐姐盛如兰,脸红得像朵,娇艳的秋海棠似的,只见她撅嘴道:“你,你,你打的什么主意?不怕我家弟弟,拆,拆了你的骨头吗?
别以为,你帮我安抚了熊猫,就可以在这小梅园,做那登徒子的浪荡事。
我们盛家,可是诗书传家,文官清流,如今已成书香门第之势,你我二人在此谈话,身边一大群女使丫鬟的,再说,再说还有熊猫在呢。
就是不想你我男女,身处暗室,我们光明正大的,说你的仕途呢,你休要扯些旁的,突兀的,你,你,哎呀,喜鹊,你快帮我说两句,我再想想,当初孔嬷嬷教的那些。”五姐姐盛如兰,一顿小跳脚,可爱极了。
元季常的小暗示,让五姐姐盛如兰慌乱了起来,虽害羞,但她还是,有一眼没一眼的偷瞄对方,确实是好皮囊,比之永昌伯爵府的嫡幼子梁晗,都要强上三分呢,虽有狡黠,但又隐隐有一股子英武气在。
元季常哈哈大笑道:“在下,可不是那登徒子,在下,是在夸如兰姑娘你,好看呢,说实话,在下,看汴京城的达官显贵之家,只夸赞盛家两房的‘大小天仙’,至于桓王妃嘛,除美貌,更多是夸她的才学,你家六姑娘嘛,人人说她马球打得好。
沈国舅家的夫人呢,在下没见过,也许,就像汴京城的那些人,没见过如兰姑娘你一样,否则呀,定会夸上一夸,在下,只是提前夸了一句,如兰姑娘,你可要适应一番了呢,否则,日后其他人,夸赞姑娘你,你还能每次,都顶回去吗?
再说了,如若在下,面对如此貌美的如兰姑娘,都不夸上一句,我这熊猫兄弟,也不会答应,是吧?
四平,瞧瞧你家姑娘,你平日里就知道吃吗?也不夸赞你家姑娘?喔,你眼圈发黑,看不清楚,难怪呀,日后可得多夸赞,否则,就没这么新鲜的果子吃喽!”
看着元季常,将盛家姑娘们,如数家珍一般的评论,看来他还是挺了解的嘛,尤其是他与熊猫都能聊得来,妙人也。
五姐姐盛如兰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些尖锐,又带着平滑,大马鹿的角?驯鹿的角?狍子?哎呀,管它呢!
之后,元季常与五姐姐盛如兰吃一杯茶,毕竟,熊猫吃饱了,也就不暴躁了,不能总让人搂着呀。
元季常临出小梅园之前,还询问,如果,经常来拜访锦南侯,不知,来看“兄弟”四平这个理由,牵强吗?想与盛家如兰讨个方便?是否答应?
五姐姐盛如兰羞红了脸,心想,你认识我家臭小七吗?那熊猫兄弟,这就认下了?你分明,分明,哎呀,真是的,我哪经历过这些嘛。
之后,就是元季常的随行小厮和侍女喜鹊的一番对接,估计日后书信往来,帮自家主子约定,逛个汴京城之类,反正就是,不用五姐姐盛如兰和元季常去操心了。
新君登基,恩科开考,临近秋收,心情大好。
皇宫,圣安殿,大宋皇帝陛下赵宗全,接见天子近臣的地方,这里,地处皇宫的后中轴线上,阳光充足,新官家赵宗全,在这里开辟了一块地,且将圣安殿的天花板,掏出数尺见方,让阳光雨露,可洒在这块土地上。
麦苗长势喜人,预示着大宋未来一年的好收成,大宋子民,安居乐业,繁衍生息,外无战事,内无忧患,国之新君,贤臣良将,国泰民安,古之罕见。
圣安殿,大宋皇帝陛下赵宗全,身穿常服,撸胳膊挽袖子的,脖颈与肋下缠着襻膊,裤腿与小腿平齐,赤着脚,手拿锄头,一脸笑呵呵的模样。
即使是农事,他也不假手于人,生怕这麦苗,有了灵性,再降低收成,那可就愧对先帝的嘱托喽,这大宋江山社稷,他虽为入嗣继位,但绝不可怠慢,勤勉,谦和,仁德,爱民,且不可太过奢靡,天下共主,定要做万民之表率!
皇帝陛下赵宗全,拄着锄头,捶了捶后腰,对皇后娘娘沈从英,呵呵笑道:“桓王妃,如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