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集英巷,盛家,张桂芬带着女使璎珞,不断的布置小梅园和盛家本家这头。
期间,还将锦南侯府的侍卫们,重新编队,与皇城司的勾当们,一起护着原老探花郎盛淮南的府邸这头。
因为最近总有人窥探这里,保不齐的,就有人想对盛家的小娃娃们下手,当然了,自己儿子锟哥儿身边的人,就更不能少了。
之后张桂芬向娘家英国公府求助,从禁军队伍里,甄选家世清白的,且为张家亲信的,一众退伍老军头子。
从大姐姐盛华兰的忠勤伯爵府开始,五姐姐盛如兰的郡主府,六姐姐盛明兰的澄园,外加四姐姐盛墨兰的桓王府。
都添置了几个有战阵经验的护卫,和外院管事,起码做到,有强敌来时,不说有一战之力,起码能将对方拖住也好。
起初,从盛家祖母到盛家主君盛纮,从大娘子王若弗到各家各府都觉得,张桂芬这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但听说这是盛长林留下的话,且盛长林本人不在汴京,众人觉得,小心无大错,自己人,用着放心便是。
连国舅府和太医令贺家,都有相应的人手过去,盛家大房长梧哥哥夫妇俩身边,都多了一众高手在,实在用不到,就散在商队里,防患于未然呗。
澄园,翠微姐姐和屠二爷这夫妇俩,在为主家做事的状态下,还真不像一家人,石头和小桃,曾调侃过他们。
可屠二爷却说,“回到家中,我与我家大娘子,从不谈主家之事,但在这澄园,我们夫妻自然不谈自家事。
我们夫妇俩,未成亲之时,翠微平日里,叫我一声屠二哥哥也没什么,现如今,在这澄园,她叫我一声屠二爷即可,否则,我们怎么给这些家丁护院帮闲们,女使侍女丫鬟婆子们,以身作则呀?”
翠微姐姐还说,“我还想着,以后在侯夫人身边,老了的时候,做个翠嬷嬷呢,难道小桃你,不想做个桃妈妈?你若再敢来调侃我们夫妇俩,回头我就让咱家姑娘,将你嫁给石头后,不让你回来做事了。”
这下子,小桃慌乱了起来,虽嘴上说,大不了不嫁那臭石头了,她也要一辈子陪着自家姑娘,可她还说等丹橘新婚回来后,拉上她,好好哄哄翠微姐姐呢,小桃明显是怂了。
当然,这一切都无形中,把六姐姐盛明兰的紧张情绪,稍微缓解一二,她最大的三个主心骨中,可以命相酬之人,两个不在身边,即使在身边的,她还能总回娘家跑,去见盛家祖母不成?她现在只希望,官人顾廷烨和弟弟盛长林,能够平安归来。
原辽国东京,辽阳府,北地使馆衙门正堂内,盛长林虽一身道袍装束,端坐在主位,可堂下,无论是左下首端坐的,安北都护府大都护赵宗元,都统治大郑将军。
还是右下首端坐的,齐国公,忠勤伯,永昌伯都无法轻视这位年轻人,因为他们能坐在此处,如无眼前这位,未及弱冠的少年郎,想都不敢想。
从当年锦南州定战,才一步步谋来的这大片辽国疆土,当然,最好的部分,是收复燕云十六州了。
而一直坐在盛长林身边的文言敬,此时就像一位文书刀笔吏一般,将此次建立北境协理衙门的事,都得一一准确记录,登记造册,回头还得发回汴京的。
而匆匆忙忙赶来的锦州二将,李天狼和陈熊二人,进了这正堂,平日里的桀骜不驯,此刻半分都不得见。
两位五大三粗的军中厮杀汉,沙场宿将,一口一个侯爷的叫着,仿佛其他人的爵位官职,在他们二人眼中,屁都不是。
盛长林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人到齐了,官家的圣旨,回头你们自己去看,我之所以,没去找诸位,而是在此,等你们聚齐,就是想告诉诸位,万不可被别有用心之人,给利用了。
整个北境边疆,加上燕云十六州,白达番,白山黑水军司,一步步的建立协调,实在不易。
不信,你们去看看,原锦南州经略府那里,堆着至少几万个骨灰坛子,如因为你们争执不休,而让那些英魂,无法安息。
哪怕是,将到手的土地,失去一州一府的,还是这片土地上,一心向我大宋的子民,死伤叛逃个之类的话,那你们都别回汴京城。
去不咸山那里,山顶常年积雪不化,我要是不将你们永远留在那,都算是我道家符咒的手段,练的不到家。
原几处衙门,至于怎么做,想必无需我多言了吧?萧规曹随会不会?遇到问题,在协理衙门,你们自己去商议。
解决不了的,可将问题一一整理,登记造册,军情驿站可在最快速度三天内,将密报送至熊狼关,之后一片坦途,到了汴京后,中枢和各部各司,自然会以最快的速度商议,发回相应的政令。
安北都护府大都护赵宗元,为协理衙门主官,但这里不是让你一言堂,你们呢,也无需拉帮结派的,去推举谁人做主。
有白山黑水军司在,加上安北都护府的兵力,即使辽国打过来时,你们三日内,就能到达熊狼关,且有燕云十六州的厢军在,能过边军禁军这一关的。
那说明,三万血狼卫的骑兵,八万铁熊军的重甲步兵,此等虎狼之师都死光了,那时候,辽国至少要拼掉了二十万兵力,你们觉得,可能吗?
西北路藩军,到那时候,要是不顺势打下,辽国剩下的四京,都算他们,白看了那么多年的兵书战册,那他们也无需白白掌握,我大宋的十万铁骑了。
所以,诸位安身立命的同时,你们不用去担心个人安危,做好自己的事,别与前任主官去比政绩之类的。
官家与朝廷,又没给你们什么压力,只要你们在任三年,也许用不了那么久,考评一下,政绩自然有。
但北境这边,别弄些文不成武不就的人来,官职任免,在朝廷吏部,你们谁说了都不算。
与其挖空心思,安排自家的门生故吏,还不如将上一任主官留下的事,都一一做好了。相信他们都留下一份手札,照做你们不会?
那就别在此瞎耽误功夫了,趁早辞官吧,齐国公,您是肯做事的,北境所有要修建的地方,您多费心,牢城营那边自当会配合您。
永昌伯,您对贸易在行,但你却任职巡抚衙门,这其中,有你家六郎梁晗,任职滇州经略府的关系,北境需要什么,您尽管写札子,发回汴京去,十几个知府衙门汇总的事,不用我多说了吧?
忠勤伯,您对漕运在行,可当初袁家大郎袁文纯,差点把袁家的爵位给弄没了,您既然掌了北境司,把先前的贸易梳理一番,确保宋辽两国的贸易订单,不出差池便是。
今年明年,只要将先前的事做好,每年一个小述职,诸位都能过年回家,与家人团聚一二。
但因为争权夺利,而将大好局面丧失的话,你们不说就近去牢城营,走一遭的话,谁被罢官,颜面上,都不好看。”
盛长林一番话说出,堂下诸位,心中盘算着,之后也都赵宗元为首,展开了最近手头上,最为棘手的事,趁盛长林这位特使在,也好分说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