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后,接近晚上9点,洛辰和泰斯挤身进入了“血刺”赌场。
这个地方的名字颇具特色。洛辰迅速扫视了一下房间。老哈基姆说得没错,这里的布局与幸运公鸡几乎一模一样。它有着相同的开放式赌博区,还有沿着两侧延伸的包厢,可以俯瞰下面的一切。
左边是舞台,右边是酒吧,后面有一扇门。完全一样。就连那些长着翅膀的打手看起来也像是复制品。膀大腰圆的保镖在房间里游荡。
上层包厢站着更多的保镖,穿着黑色的皮衣,手持沉重的短棍,用皮绳系着,始终带着戒备的目光俯视着下方。
不过,尤素夫和老哈基姆在室内装饰方面采取了截然不同的策略。
血刺没有华丽的瓷砖地板,而是凹凸不平的砂岩,上面沾满了干草和飞溅的陈年呕吐物。没有优雅的毛毡垫圆桌,只有简单的粗木板,因为长期使用而磨损,并被无数次泼洒的水弄脏。
甚至连灯光都有所不同:烟尘滚滚,烟雾缭绕,充满了一种奇怪的威胁。这里接待的不是腰缠万贯的高级游客,而是身穿粗纺外衣或沾满泥浆的本地天方人。
不过,尽管他们面容憔悴、眼神疲惫、饱经沧桑,但顾客们还是大声欢笑,畅快地喝着脏杯子里的酒,痛快地在桌子上拍打着硬币。
洛辰的目光飞快地扫过所有保镖和顾客,拼命寻找沈冰和宫本君。
当他找到他们俩时,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两人正坐在最里面那扇门附近的一张桌子旁,正在玩牌,努力融入其中,并且做得相当不错——尤其是考虑到他们是如此的显眼。
他们输得一塌糊涂,玩起来就像两个没头没脑的外行,人傻钱多。当地人对他们的表演乐此不疲,围着他们的桌子笑个不停,捧起一堆堆铜板和银币。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谢天谢地。
洛辰和泰斯靠着右边的墙径直向吧台走去,低着头,保持低调。
泰斯拍了拍洛辰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脸上挂着假笑。“你得冷静点,老兄,”他低声说道。“这里可不像老哈基姆那边。没人会来找我们的茬,除非你给他们一个理由,明白吗?”
他用手指摸了摸鼻子。“再说,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得不承认,我对这个计划的印象还挺深刻的……虽然没什么创新,但是考虑到这么紧急,你和沈冰干得不错。一切都会顺利的。各就各位,保持冷静,做你该做的事。”
“你说得容易,”洛辰回答道,声音低沉而压抑。“你不是那个分散注意力的人。”
泰斯坏笑着对洛辰眨眨眼,坐到吧台边的凳子上。“这就是当配角的好处,”他转向吧台,找酒保要了两杯饮料。
酒保是个驼背的天方人,正在用脏抹布擦拭着一个暗淡的银杯。他把泰斯扔在柜台上的一把铜板扫了下去,咕哝着应了一声,然后端来两个紫铜酒杯,里面装满了泡沫丰富的红金色蜜酒。
“我只用冒很小的风险,却能得到所有的回报——当个配角也不全是坏事。”泰斯把酒递给洛辰,用力推了他一下,指着通向包厢的狭窄楼梯。“现在上吧,朋友。”
洛辰翻了个白眼,在靠近楼梯的地方找了个凳子坐下,远离一切动静。当他小心翼翼地喝着酒时,保镖们向他投来几道怪异的目光,但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没有打扰他。
这些打手应该在监控整个赌博区,查看有没有人出老千,无论是客户还是荷官,他们不太关心某个和钱没关系的醉汉。这对洛辰来说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