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封、秦玉在铠甲外罩了黑袍,隐于众多军士之中。全军无人骑马,皆是步行,火把也只点燃百余支,在官道上悄无声息,蜿蜒前行。
行到距安肃门七、八里处,远远便见到路边驻着一支兵马,打着旗号,火把通明。王凤快步上前,远远喝道:“哪位将军在此,我等是天权卫兵马,请出来相见。”
话声刚落,便见旗号下一骑悠然出列,待走近看时,正是天璇卫都统制周魁。
王凤抱拳施礼道:“末将天权卫斗营统制王凤参见周制司。”
周魁在马上看了王凤一眼,又看看不远处军马,道:“原来是亭仪,汪制司何在,为何不出来说话?”
王凤道:“不瞒周制司,我家制司出营时惊了马,不慎从马上跌下,摔断了一条腿,不能前来,只得命末将率众前来。”
周魁道:“老汪骑了多少年马,怎的这时却摔了马,岂不错过大事?”
王凤道:“正是,我家制司也是极为痛惜,临行前多番嘱咐末将,我大军无统兵大将恐怕指挥不便,请周制司代为指挥,率我大军入城。望周制司万勿推脱才是。”
周魁一愣,还有这等事?王凤这般说辞本来并非全无破绽,但周魁听得要自己率军入城,立时心中大喜,便也不及细思了。这番若能率军入城成就大事,自己便是首功,新朝第一武将之位只怕便非自己莫属了。
正待应承,突然身后一将打马到身旁,在身边耳语几句。周魁一怔,随即微怒道:“有何不妥?这天权卫兵马又何诈之有?快去点齐军马,随我入城。”
身后将领悻悻然,正待离去,王凤急道:“周制司且慢,我家制司也曾嘱咐末将,这守卫外城之责至关要紧,兵马不可擅动,况且方相公钧令与兵部调兵勘合皆是要我天权卫入城,这......”
周魁已是明白了,心道这天权卫还怕我天璇卫争功,想想这份功劳自己一人得了也就罢了,便道:“也罢,我便率你天权卫入城就是。”回身对那将领道:“点一百亲兵,随我入城。”
周魁也不骑马,在一百亲兵簇拥之下,走在大队兵马前列,王凤陪在身旁。周魁腰挎腰刀,手提马鞭,不时四下张望,评说一番,颇有指点江山,俾睨天下之意。
将近丑时,军马到了安肃门外,只见城门紧闭,城楼上高高悬着两串灯笼,灯影下隐隐见有值守岗哨。
这一万五千大军到了城下,城上军士自然早已看到,不多时便见一个身影探下头来,高声道:“来的是何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