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那位观察使答道:“禀都司,末将等不知。贾统制刚去不足半个时辰,临去之时吩咐我等四人照看营务,却并未说去往何处。”
陈封微微冷笑道:“你们三人也都不知贾统制去了何处么?”
那三人也都说道:“末将实是不知。”
陈封笑道:“如此甚好,那便一体拿下问罪罢。”
四人惊道:“陈都司,末将确是不知贾统制在何处,请都司恕罪。”
陈封冷冷道:“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内寻到贾雄来见我,我便恕你等无罪。若寻不到,便与贾雄同罪,一体枭首示众罢。”
四人大惊失色,一齐跪地叩头道:“都司,末将确是不知到何处寻贾统制,请都司宽限些时辰,末将定能寻到贾统制。”
杨显上前几步,走到四人面前。他四人却是识得杨显的,纷纷道:“杨统制,你是知道贾统制的,如何肯说与我等他的去处?请杨统制为我等求情。”
杨显道:“与其在这里求情,不如速去寻贾群和,否则,任谁也保不住你等。你等派出寻贾群和的人已被都司的亲兵拦下了。”
四人脸上变了颜色,只得叩了头爬起,便要下堂出屋,杨显又道:“你等只去一人便罢了,却是要黄行梁将军一同去的。余下的人便在这里候着罢。”
先前说话的观察使无奈,只得冲另三人摆摆手道:“我去便是。”说罢又向黄梃躬身施礼道:“请黄将军同去。”
黄梃看看陈封,见陈封不语,便大步下堂,出门去了。那观察使只得快走几步,跟上黄梃。
屋内再无人说话,陈封、程备、杨显各自安坐,都似已闭上眼养神。十个亲兵侍立四周,各自按刀挺立。三个人站在堂下,心中惴惴不安,又不知如何是好。屋内并没有计时更漏,又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只觉这半个时辰过得比半年还要慢些。
不知过了多久,突听门外传来脚步声响,又夹杂着人语声,只听一个颇为高亢的声音道:“原来是陈都司亲自到了,我未能亲迎,实在是罪过,罪过。”语声未了,一众人已进了屋。
那观察使先自跪了,黄梃自上堂来,只余贾雄一人站在堂下。只见他穿着水红长袍,纽襻却并未系好,也未系腰带。头上虽戴着幞头,却也有些歪斜。贾雄左右看看,见他三人又跪了下去,也只得单膝跪下行了庭参礼,道:“末将贾雄参见陈都司。”说罢便欲起身,却见旁人都未动,也无人说话,自觉有些不妥,身子扭动几下,终于不敢自行站起。
黄梃走到陈封身旁,轻声耳语几句。原来这贾雄极好女色,三个月前移防到这济众,却寻不到妓馆,这济众只是一处小小村镇,如何有妓馆?却不知如何,贾雄竟勾搭上一个孀居寡妇。自此夜夜到村中那妇人家中居住,便如自家一般。
今夜黄梃率十个亲兵随那观察使去寻贾雄,那观察使十分心急,出了军营便策马直奔村中那妇人家,到了那户人家,急急唤了贾雄。贾雄听闻陈都司亲至,大惊失色,也不及整理衣冠,便匆忙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