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冶眼睛清明，神情只有失望。

难道真的误会了？

蔡澜敏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说不上来。

顾子冶就这么被她拽着逼问也不说话，蔡澜敏最后于心不忍，松开他，顾子冶当即脱力跌倒在地。

今晚受了内伤，没有药物治理，他可能好不了。

这具身体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躯壳，抗不了元素伤害的。

可以说，他现在随时都能丧命。

但是，身上的痛比不上心上的痛。

敏敏不信他。

当他是敌人。

他可以解释，可是靠解释换来的信任始终不牢靠，就像他先前已经说了自己把那道意识杀死了，那个时候敏敏是信了，但也没有百分百信任。

他们经历了这么多，相互信任居然这么浅。

是他错了，还是她错了？

哎……

大概，敏敏也没怎么爱他吧。

顾子冶伤心欲绝地闭眼，等死。

咦，这么一幕怎么那么熟悉？

顾子冶忽地睁开了眼睛，想到了之前在蔡澜敏梦里窥探到的记忆。

蔡澜敏看他闭眼又突然睁眼，以为他要对自己发起攻击，于是警惕地往后退。

顾子冶躺着开口道：“敏敏我想起来了！”

“？”蔡澜敏虽然好奇他想起什么，但是没有靠过去。

顾子冶继续说：“你还记得琉莹吗？她当时救了一个寻死的男子，那个男子应当是不想被人救的，他的心已经死了！结果琉莹强行变成变异人，你猜猜他会不会怀恨在心？”

蔡澜敏一边保持警戒，一边顺着顾子冶的话思考。

“你是说变异人的领主有可能是这个男人？”

“嗯。一般一心求死的人都不想继续活着，活着苦了，结果呢？他不仅活了，还活成这样，对于他来说，琉莹不是救命恩人，而是害他受罪的人。他自己不好过，也想让别人一样不好过，简单来说就是报复世界。至于我们这些后来被咬的，对他来说就是报复的工具，他对我们没有恨，只是想利用我们。”

蔡澜敏想不通，觉得他的说法不太准确，“一个琉莹能让他变成几生几世的恶人？琉莹咬出来的第一批变异人最后不是都死了？他没解脱？没道理吧？他那个时候懒得根本不想打打杀杀，就躺着也能滋生仇恨？”

“极端的人，你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想，他们的想法往往是不可理喻的。就像我刚才……”顾子冶说到这里顿住了。

听到一半，话没了，蔡澜敏奇怪地反问：“你刚才干嘛了？”

顾子冶轻声叹息：“唉，你不信我，你不爱我，我想死。”

蔡澜敏错愕地气噎：“……”

顾子冶说完这么多话累得不行，因此他慢慢地合上眼睛。

不是吧不是吧，他就这么死了？

蔡澜敏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又轻手轻脚地蹲下，伸手探他的鼻息。

呼，还有气，没死。

就在这个时候，蔡澜敏听到脚踏花草的窸窣跑步声，她抬头循声望过去就看见林胜一个人又惊又喜地跑过来。

“太好啦，小敏你没事！”

话音刚落，林胜瞧见躺在地上的顾子冶紧张道：“小冶受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