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蓁顿觉不对,只见那女官的手已经轻轻掠过男人的脖颈,站起身来,转身对李元珍跪下,不急不缓道:
“请殿下恕罪,属下无能,此子已死,其烙印又太过模糊,实在无法查验身份,还请殿下责罚。”
女官的头垂的很低,连脸上神情都看不到,而李元珍却大大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道:
“算了,不是你的错。起来。”
俞伯君愣了一瞬,大步走到那男人的身边,一探鼻息当真一丝气息也无。再看他手臂内侧的烙印,方才还清晰可辨的烙印,此时竟然像是被人生生剜掉一层皮似的,刻印全消。
俞伯君不可置信的将他的胳膊拉高,想看个仔细,然而就在此时,那个烙印忽然开始渗出血来,将整个烙印染的一片血肉模糊。
俞伯君立刻又走到田富贵的身边,拉起他的胳膊,果然看到他那烙印之处亦是变得想被人剜掉一层皮似的,刻印全消。并且随着俞伯君抬高他手臂的动作,大股鲜血流了出来,让他的胳膊上一片血肉模糊。
俞伯君的眼底泛起一片黑沉,那个女官真是好本事,竟然当着他和纪蓁的面,众目睽睽之下,抹掉了两个重要人犯身上的印记,还弄死了死士!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做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你!”
俞伯君转身对那女官怒目而视,刚要开口质问,却被纪蓁一把拦下。她捏了捏俞伯君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转身对叶茴示意,让她上前看看两人的情况。
叶茴可是混暗市的人,自认为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可是这么利落的杀人手法,这么快速且不见血的切肤之法,她还当真是第一次见到。
她上前细细查看了一番,实在无计可施,只得对纪蓁摇了摇头。纪蓁挑眉,心里不由暗道:
果然她还是底线不够低,嘀咕的李元珍的狠毒。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李元珍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让人下手灭口。也没算到她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能杀人于无形,这倒让她难办了。
然而就在此时,只听那女官又开口说道:
“不过此子我倒是有印象,应是年前被殿下逐出东宫的一个杂役。”
那女官此话一出,不仅纪蓁和俞伯君对她侧目,连李元珍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李元珍从未听说过此事,但是朔雪是她的心腹,刚刚杀了那死士,现在说这话,定然是有道理的。于是也不说话,也不点头,矜贵的微垂双眸,端坐一旁,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年前,此子因嫌雪夜上夜太冷,而对殿下出言不逊,因此犯了大不敬之罪。本该按律责罚,但殿下心慈,并未责罚,只将他逐出了宫便作罢。
没想到,此子恩将仇报,竟然伪造东宫身份,在外招摇撞骗,损害殿下清誉。幸得青岩殿下英明,俞将军果决,拿的此人。不然在这么下去,损了殿下的清誉,陛下若是追究起来,谁能担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