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乐说:“夫子只是教我们女子,要如何正确行礼。”
“娘,原来行礼分好多种类的!稽首、顿首、叩拜、肃拜、福礼……”
丁盼叽叽喳喳接嘴,比画手势给乔巧现场演练:“娘,夫子说我们平日见人就鞠躬,是不对的,那像是活人对死人的瞻仰致敬……”
“我们应该这样……”
丁盼记忆力比自己姐姐好得多,做出来的姿势也行如流水:“看!两只手松松抱拳,在胸前右下侧,上下移动一下,微微鞠躬就是福礼了。”
“娘,夫子夸我学得最快,姿势做得最标准呢!”
丁盼沾沾自喜。
乔巧汗颜。
敢情她平日自以为是的行礼,是别人眼中的给死人鞠躬?清莹不知道默默忍受她多久了,咋不早告诉她呢!
今日让闺女回来这么一揭破,感觉脸都被打肿了。
哭笑不得摸摸闺女们的头:“那夫子教的东西,乐儿盼儿可要记牢了。以后出去,见人行礼,千万别出差错。”
不然就像她现在这般,尴尬。
吃过饭,帮助乔巧收拾好厨房,丁乐第一时间钻进自己房间绣花。丁盼拿着小铲子,跑去后院菜地挖土找虫子,以便用来喂鸡。
乔巧怕房间光线不足,丁乐做女红伤眼睛,提前点亮油灯,给大闺女送去。
瞄了眼丁乐认真绣的一朵看不出是什么花的潦草图样,她有些头疼。
感觉这孩子没有学女红的天赋啊?这……这种情况,身为父母应该如何教导呢?
违心夸赞其有天赋、继续努力;还是残忍地说破事实,让其及时止损?
“娘,您觉得我绣的这朵兰花怎么样?”
丁乐举高手里的绷子给乔巧看,眼睛里尽是怡然自得和期待被夸奖的光芒。
“兰花呀……好看、绣得真漂亮!”
乔巧磕巴了一下,险些咬到自己舌头:“乐儿这么有天赋,加油,以后一定能绣出更好看的手帕!”
丁乐飞红了脸:“等乐儿绣好了,这块手帕送给娘。下一次,乐儿给娘的衣裳也绣上这种兰花……”
“有乐儿送的手帕就够了,娘不想乐儿太辛苦……”
乔巧苦笑。
乔老太精通女红,丁乐这么喜欢女红,要不请乔老太教她一下?
但乔老太好像不怎么喜欢拈针弄线,会答应吗?
琢磨这事,坐在旁边看丁乐绣“花”,突然听到“咚咚咚”,院门被人拍得山响,夹杂隐隐的一阵阵咒骂。
丁乐被吓了一跳,针差点戳破自己手指头,惶惑不安地看向她娘。
乔巧拧起眉头。
天色已经晚了,能这么粗鲁拍响她家门的,会是谁?
起身去开门。
丁乐放下针线,跟在她身后。见妹妹丁盼一身脏兮兮从后院跑过来,连忙将之一把抓住。掏出帕子,擦了擦她手脸上的泥土。
丁盼吐了吐舌头,由她姐姐牢牢牵住手。
乔巧拔掉门栓,刚打开院门,一团黑乎乎的人影就拱了进来。嘴里“黑子、黑子”地大呼小叫,想要钻进她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