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做了怎样的噩梦,这人一身冷汗,连额角都沁出细密的汗珠,他睁开眼,吃力的喘着,过了好久,呼吸才慢慢平复下来。
沈灼抬手,犹豫着在他眼前晃了晃,“哥?觉得好些了吗?”
沈晏知皱着眉,手掌按着身侧,稍微撑着坐起来一点,只觉得胳膊虚软,实在使不上力气。
“吃饭。”
他神色如常,甩了甩手臂,倾身打开餐盒,又瞥了一眼沈灼。
沈灼一张脸都快皱成了麻花。
“又吃不下多少,干嘛这么勉强自己……”
他一并坐下来,嘴巴里叽叽咕咕的吐槽:“一连多少天都是这样……”
沈晏知半垂着眼,听着对面那小子的抱怨,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那东西是我准备捐献国家博物馆的,”他抬起头,声线清冷:“这对沈氏大有裨益,你知道的。”
沈灼叹着气摇头:“是是是!你嘴上说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总归是为了些旧事,你在民间甚至海外广为收集的那些东西,哪有一件真品,汲汲营营的这么折腾,有结果吗?”
他扒着饭,含混不清也不妨碍吐槽:“还有你的那个协议夫人,你真觉得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线索?”
时过境迁,往事已盖棺定论,再无更改的可能。
那个女人的母亲,当初以鉴定师身份偷盗古物,被发现之后暂且扣押于住处,随时听候调查,可她却还不安分,联合同伴袭警,带她离开,可意外的是,她与她的同伙一行人在海上轮船沉没,尸骨无存。
非常不幸的是,追踪嫌疑犯的遇害警察中,有沈晏知和沈灼的母亲。
彼时沈灼还小,尚且懵懂,更何况母亲工作很忙,照料他的时间也不多,因此其实是没多大感觉的。
可沈晏知却自此陷入那场噩梦中,近二十年过去,都未曾解脱。
沈灼扒着饭,余光瞥见那人突然变了脸色,放下碗筷,捂着胃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洗手间去。
“哥!”
他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赶紧抽了纸巾擦干净嘴巴,快步起身追上去。
不出意料,那人把方才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干净净。
沈灼一边叹气一边上前帮他叩背,关节叩在他单薄的脊背上,“咚咚”的声响总是让人心惊于他的孱弱。
“哥……下午的会我替你吧!你先回去休息。”
男人撑着洗手台,脸色惨白,整个人却仍旧不断下滑,沈灼从后面撑着他,耐心劝着。
“你搞得定他们?”
沈晏知转头看过来。
这话一听就是有戏,青年赶紧保证:“没问题的!有进展一定告诉你!”
沈晏知倦倦应了一声,“有麻烦给我打电话。”
好多天没回家,说起来也着实好奇那丫头在做什么,听管家说……她除了第一天出去逛了一圈,其余时间都在家里折腾,看书养花,还买了几只宠物。
倒是沉得住气。
沈晏知心里头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