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母亲确实来过这里,青铜器是她藏的,而那些尸骨——”
明亮的玻璃上,倒映出女人面无表情的脸孔。
“也有我常家人,”轮椅上的盲眼男人目色平静,一字一顿,将其道来:“也有其他人家,但没有他们的配合,警方不可能无故去验他们。”
周清和转身,颇有些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那该如何才能证明母亲清白?”
常垣寻声侧头,开口温和:“我可以出庭作证,常氏中人,曾参与偷盗国宝,但这恐怕不足够,你还需要去找剩下的东西。”
周清和沉默下来。
其实寅城的事情,已经算是终结了,只不过唯独她不甘心,她一直以为借那批青铜器和其下的尸骨就可以为母亲平反,但事实上,证据显然并不足够。
她颓然的坐下来,捂着脸,有些沮丧。
是了,是她心急了。
林旌见状,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颇有些不忍:“没事,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一定会有办法的,姑姑不是还留下线索了吗?”
周清和吸了口气,“我知道,但是接下来——”
她没有太多时间了,这些证据如果不足够的话,她就必须……必须……
回V市去。
婚礼时间已经定了,婚期将近,但沈晏知再回去,就主要在接受治疗上,对于工作和生活,都需要有人帮忙。
周清和必须在合适的时机赶回去,替他应对沈氏的一切事宜。
大家族的勾心斗角和龃龉,着实难以应对,周清和不可能让他接受治疗阶段,还要分神自己应对。
她从来都认为,自己最重要,为母亲平反也是第一位,但是,朋友和爱人,也同样不能辜负。
再回V市,天气已经彻底凉下来。
沈晏知果真遵守对傅嵊的承诺,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安稳的住进医院,接受新药的治疗。
罗永楠和杨文一起替他应付公司的事情,沈灼也也在学习帮忙,偶尔碰到实在难以决策的,才会打搅沈晏知。
经过上次的事情,沈灼倒是沉稳了些,工作再忙,也不耽误他日日来沈晏知这里探望。
“哥,”沈灼憋了几日,一来就左顾右盼,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我怎么没见到那个女人?”
沈晏知闻言,扫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是不喜欢她?”
青年撇嘴,老大不满意:“确实是,不过见不到她,还怪不习惯的。”
沈晏知微微抿唇,眉眼聚起笑来。
因为接受新药的治疗,他最近过得很辛苦,夜里很难入眠,虽然心脏带给他的不适确确实实有所减轻,但与此同时,新药损伤了他的消化系统和肾脏,让他难以进食,浑身无力。
周清和怕打搅他休息,很少打电话过来,但经常给他发一堆消息,嘱咐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配合治疗。
只是……并没有提及什么时候回来。
沈晏知靠窗站着,身体微微弯曲,倚着窗边借力,目光则望向外头,定在湛蓝的天幕上。
最近天气都很好,只是凉了些,他身上倦懒,不论傅嵊怎么说,都不想出去。
药物让他觉得精力愈发不济,常常困倦,可又很难入睡。
大家很少拿外头的事情来搅扰他,只有沈灼偶尔絮絮叨叨的跟他抱怨遇到的麻烦,学习处理事务有多难,险些又踩了那些坑,听一听,恍惚也觉得有趣。
有很多年没有这样放松过心神了。
“哥,你在想什么?”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挡住他看向外头的视线。
青年无辜的眨巴眨巴眼,有点忿忿:“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