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沈晏知眉目彻底柔软下来。
他瞧着似是有些不耐的去推周清和,实则手臂没什么力度,“那……还有一桩事。”
周清和仰着脑袋,挑眉作疑惑状:“什么?”
“谁让你去动那批东西的?”
沈晏知直直盯着她。
纵没点明,两人也都知道指的是什么,周清和愣了愣,“不……不至于这样神乎其神吧?”
她缠着沈晏知,拉他去床上坐下来,转身去给他兑了些温水,递过去之后才托着下巴凑近,盯着他喝:“我不信这个,更何况,我也是唯一一个没有受到影响的人。”
那些攻击周琮新,使周琮新出现精神层面的混乱和压力的情况,压根没有在周清和身上体现出来。
男人捧着水杯,慢吞吞的抿了两口,就摇头递回去:“那不也是你试过之后的结果吗?万一——”
“没有万一。”
周清和打断他,催促他再喝两口,重新试了他颈后和耳侧温度,果不其然,就这一小会儿功夫,已经开始慢慢上了低烧。
“阿晏,你该相信我的,我有把握,当然不会让自己身陷险境。”
沈晏知没再开口说话,但脸色也没有好转,只伸手问周清和要了毛巾。
“啊?”
将干净的毛巾递给那人之后,周清和便被反拉过去,头发被轻柔的拢起,仔细擦拭着发梢未干的地方。
比起起初的齐肩短发,周清和如今的头发长了些,烫了一点鬈起的弧度,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的优雅和隽丽。
她乖乖不动,任凭身后人摆弄。
唔……确实是头发有点多,所以她没什么耐心,每次都擦的半干,涂一遍精油就等它自行风干,但如果被这个人碰上,肯定是硬按着她彻底擦干净的。
“沈晏知。”
她往后挪了挪,戳了戳那人肿起的小腿,轻轻嘟囔了一句:“你没打算再结第二次婚吧?”
“废话。”
“那你就听话好不好?”周清和忧愁的叹了口气:“我真害怕你哪天没了,那我岂不是成寡……”
“那不然,取消婚礼?”
男人穿梭在她发间的手指顿了顿。
惹得周清和扭头,杏眸圆圆的瞪过去:“沈!晏!知!”
四目相对,不过片刻,两人齐齐笑出来。
夜里是最容易烧上来的,傅嵊过来几次,反复叮嘱周清和观察沈晏知情况,但每每说不了三句话,都被沈晏知赶了出去。
“她不与我睡在一处。”
这是沈晏知退让的底线。
起初他都不允周清和住在医院陪他,还是周清和磨了很久,两人各退一步,分开睡。
他夜里失眠,很难睡好,会影响周清和。
偶尔周清和也失眠,就跟着挪过去,翻来覆去的在他的病床上数星星,他便会拍着哄她入睡。
他深知岁月积累沉淀的爱意会在日常琐碎又频繁的照料里消弭的干干净净,这一天迟早会来,那自最开始便能想些法子,让它来的迟些,再迟些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