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的这段时间,街上热热闹闹,多添了不少火红的灯笼挂饰。
家家户户皆是欢欢喜喜,可傅氏却一片愁云惨淡。
傅振国还是一惯的暴脾气,自进门起就骂骂咧咧个没完,听的众人都有些不耐。
事情做不好,嘴巴倒是不消停,委实让人头痛。
傅九程头大的揉揉额角,“二叔,你能不能消停些?”
他叹了口气,瞥了一眼对面:“快过年了,本来能消停一会儿是一会儿,这次沈晏知动真格的,咱们损失惨重,一时半会清理不了局面。”
傅振国暴跳如雷:“那怎么着?就让他这么得意?我反正是忍不了!咱们这一遭还赔了一个傅晚玫,把整个傅家都拉下水去了,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又能怎么办?”
一直沉默的傅振相也开口了,拨弄着杯子,冷笑起来:“周家人沉寂多年,头一回露了面,虽没说什么旁的,但言语间多次提及周清和,明摆着是将周清和认回周家。”
提及周家,几个人都沉默下去,连傅振国都面露忌惮。
传说周家可以改人运道,但从不掺和什么争端,也不会应什么人所求,来帮任何一方谋取利益。
他们始终中立,独存于世外,什么都不做,就足够让人忌惮。
可也听说周家人最是护短,其中后辈们若是受了欺负,周家就会出面,敲打一二。
也用不着做什么,警告一番就行,毕竟没谁惹的起周家,也没谁愿意去招惹周家。
“周清和动不得,周清和动不得……”傅振国忿忿念叨几句:“那沈家那小子总能动吧?听说沈晏知病的不行,已经把事务都丢给沈家小子了。”
“病的不行?”傅九程摸摸下巴,嗤笑一声:“这话我都听十几年了,生生等着他病死,结果那病殃子还真是顽强,每次都说病的不行,但到现在可不还好端端活着。”
傅振相沉思良久,叹了口气,“上几次出的事都让黎家那丫头给压了下来,我问过上面,她当众承下压力,一力保沈氏,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前途,她现下风头盛的很,大家见她坚持,也都给几分面子,不好去得罪她。”
“沈晏知还真是好运气!”
傅振国气哼哼嚷嚷了一句。
现如今他们自顾不暇,连个半死不活的病殃子都对付不了,实在是心里头堵的紧。
“不行从傅嵊入手。”
傅九程提出来:“快过年了,傅嵊那小子肯定得回来,他母亲的牌位还在祠堂供着,不可能就此一去不返。”
“至于沈晏知……他再怎么样,也不能直接杀到傅家来吧?”
傅振国想了想,“傅嵊那小子扣住,能从沈晏知那儿讨些好处,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想到一个人,应该对咱们有用。”
几人齐齐抬头。
V市的老城区明显更热闹些,大雪过后,家家户户都出门扫开门前,偶尔会相互交谈几句。
大都是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可过年是孩子们都回来的时节,老人们脸上也就多了些笑容。
话里话外也大都是炫耀孩子们。
深巷的竹林里,有人拂落枝头的雪,对轮椅上的人冷声道:“我给你机会选择,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轮椅上的人面容温和,对于这样疾言厉色的喝问,也没什么激烈的情绪和反应,而是等对面人说完了,才淡淡开口:“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也做不了,回不回去的我也无所谓,常氏是你们家,并不是我家。”
“那你是不答应了?”
“不答应。”
“行!行行行!你可不要后悔,等回头来求我!”
来人怒极,丢下一句就气冲冲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