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早上没吃几口,就被梅格急匆匆拉出来了,周清和有点饿。
她点了几样自己喜欢的,又点了沈晏知能喝的素汤和软烂的鸡蛋羹,自顾自吃起来。
沈晏知照单全收,但他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搁下碗筷,开始给周清和剥小龙虾。
“手术定的什么时候?”
周清和丝毫不客气,就着他的手咬住一个接着一个小龙虾,“傅嵊说你吃着药,身体指标差不多已经到了。”
余光扫过沈晏知吃过的东西,周清和暗自思量着,看起来确实比之前要好一些。
但听傅嵊的意思,那药是有副作用的。
她皱了皱眉,陷入思索。
“嗯,是差不多了,”沈晏知倒是平静,语气稀松平常的像讨论天气,“后天开庭,事情尘埃落定,我就进手术室。”
周清和心里头莫名其妙的一阵发慌。
她定定神,努力驱走心里头的不安,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寻常:“那你……那你……”
“对了,我有一样礼物送你。”
好似想起什么,周清和突然笑起来,“不过不是现在,到时候……到时候你收了礼物,要同我一起去看母亲的。”
提及周清和的母亲,沈晏知眉头一动,继而舒展开来:“好。”
是该去看看长辈的。
回去的路上,周清和偏头看看沈晏知,见他阖着眼不动,又摸出手机,翻了翻傅嵊的消息页面。
心里头愈发没底儿。
药物的副作用很强,会影响神经系统,产生幻觉,尤其是对于沈晏知这样有病史的人来说,会格外危险一些。
但是这些日子,周清和虽不说与沈晏知时时刻刻在一起,可晚上也还是能见到的,一直没发现异常,想来是没什么影响吧!
入了夏,雨水就跟着多了些,绵密又淋漓,沈晏知有些晕车,闭着眼,神智有些迷糊着,半睡半醒的时候觉得胃胀的厉害。
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在胃里翻江倒海,哽的难受。
“唔……”
他迷糊着试图睁眼,感觉周身覆下暖和的绒毯,他冷的发颤,刚歪了头,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心悸随之迭起。
即便发作的次数少了许多,近日的紧绷和高强度的奔波还是这副身子难以支撑的,他不适的皱着眉,茫然睁眼,口中就被塞入药丸。
有人抱着他,轻轻揉着他的后心,温声软语的安抚他。
“不要急,慢慢吸气……”
“没事的没事的……”
周清和怀中揽着的人清瘦又单薄,痼疾缠身早早就夺了他的健康,周清和揉着他的后心,手掌之下,已及嶙峋。
脊骨凸出,节节分明,触之则忍不住心生怜惜。
车子开的很稳,周清和示意司机不要停,也不要惊慌,用毯子裹了沈晏知,让他半伏在自己肩头,慢慢缓着精神。
不多时,沈晏知恢复了些力气,撑着坐靠回去,随即看了看仍在发抖的手腕。
“我刚刚……”
“没什么事,”周清和一把握住他湿冷的手心,微笑道:“马上到家了。”
沈晏知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虚弱的仍旧在细微发颤,身上提不起力气,但周清和握着他的手,拇指又习惯性的抚上那道瘢痕。
“清和——”
稍微恢复了一点知觉,他无奈极了,有些想躲:“痒。”
周清和挑挑眉:“忍着。”
沈晏知:“……”
这浑丫头实在越来越霸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