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婷婷是单独的一顶帐篷,她见王森拒绝战士们轮番站岗独自守在外面,让大伙安心不已。
王森正在无聊的把玩着手中的树枝,感应着方圆几公里的所有事物变化,后面的帐篷打开,许婷婷钻了出来,也不说话,挨着王森坐了下来。
“怎么不去睡觉?明个还得赶路”!
许婷婷看着无尽的黑夜说道:“睡不着”!
“是在荒野里睡觉害怕吗”?
“有你在外面守着,我相信战士们都不害怕,我就是睡不着”!
许婷婷说话不像之前那么冷冰冰的了。
“听马司令说你父亲以前也是国家安全部门的顶级特工”?
“不要谈论他了,在我心里,我父亲已经死了”!
王森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许婷婷父亲的苦,在国家大义面前,家庭就显得不那么重要,古人说的好:自古忠孝难两全啊!
两人沉默了许久,许婷婷开口了:“我家在东山省靠海的一个小镇,小的时候就很少见到我父亲,他为了工作而忽略了家人的生活,这让我母亲和我都感到非常的不满和失望,过星期的时候很多孩子都是父母陪伴着去赶海或者去游乐园,而我和哥哥从未感受到过父爱!父亲一年也回不来几次,每次都是住几天就匆匆离去,这使得母亲对父亲的恨意在日常生活中不断累积,她也经常在我和哥哥面前抱怨和指责父亲的行为,并对我说,以后找找男人千万不能找像你爸这样的,明明有男人,却像守活寡一样”。
许婷婷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在我和哥哥的眼中,父亲是一个自私、冷漠的人,他只关心自己的工作,而从不关心我们的生活,只有母亲辛苦地照顾家庭,而父亲却经常不在家,甚至很少给家里打电话,他偶尔回来的时候,我和我哥跟他也没有话说,这种情况持续了很长时间,母亲对父亲的恨意也越来越深,父亲偶尔回来一次两人也是争吵不断,家庭氛围也变得越来越沉重,终于我母亲不堪忍受,跟父亲办了离婚手续,当时我才十三岁,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家庭变故,也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这种局面,我父亲离开家的时候,第一次拥抱了我和十六岁的弟弟,但我们都极力挣脱开了,我第一次见他流泪,可我心里并没有难过,反而因为他的伤心感觉非常的解恨,在我上完医科大后,他才退休,他也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在我家不远处买了一处房产,像是要守护我们,但他不觉的晚了吗?我母亲对他已经死心了,我和哥哥也不会原谅他的,直到我参军后,才知道他是一名特工,但那又怎样?家庭已经因为他散了,我母亲也不许我们再提到他,到现在她也不知道我父亲做的什么工作”!
许婷婷说完,然后长出了一口气,像是压在心底的秘密释放出来一样,身心变得很轻松。
王森不知道怎么安慰劝解她,无疑,他父亲是悲哀的,没有处理好家庭关系,这让一家人四分五裂,孩子们从小就背负了沉重好的包袱,但他父亲在工作上绝对是伟大的,有些工作不能说,他能忍着家庭对他的不理解,和沉重打击,继续为国奉献自己,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退休后,他完全可以享受国家给他优厚的待遇,但他却选择回到老家,守护在家人身旁,遗憾的是,到现在一家人也没消除隔阂重新生活在一起。
不行,说什么也要想办法来帮助一家人,不能让为国家奉献一生的英雄,到老也带着对家庭的愧疚遗憾离去!
王森正想着如何开口,许婷婷又说道:“昨天给两位战士治疗的时候,你知道我反应为什么那么大吗?我哥哥十七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高烧到四十度,送到医院的时候被告知脑子被烧坏了,治好后落得痴痴傻傻的,我母亲到处找医生看,也没效果,后来遇到一个自称中医高手,说针灸两次就可以治好我哥的痴呆,我母亲也是有病乱投医,不惜拿出全部积蓄交给那人,谁知他只给我哥哥针灸一次就扎成了偏瘫,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我可怜的母亲现在还每天照顾着我可怜的哥哥,使得她更加痛恨我的父亲,,”!
说到这里,许婷婷再也说不下去,把头埋在膝盖上压抑着声音哭了起来。
王森看着眼前无助的许婷婷,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默默的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夜深了,死亡谷本身就冷,这时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度之下,王森看着伏膝而坐的许婷婷,脱下军装外套搭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