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陛下大婚的时候,容府被点缀成红色的海洋,不过这不包括容罗的西院,这个在所有人的眼里不吉利的院子被所有人下意识的摒弃在外,哪怕即使前段时间容罗帮助了这府邸的主人解决了几名婢女,对此连清很是愤愤不平,但容罗去而不以为意,此时她正坐在书桌前看着桌子上的地契、铺子盘算着。
连清絮絮叨叨许久都未曾得到容罗的回应,一回头就看到自己的小姐又在那里看那些地契房产,不由得出声,“小姐,你就不难过啊,明明都是尚书府的小姐,可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没办法,谁让对方是嫡我是庶那”,比起连清的愤愤不平,容罗对此倒是毫不在意,“外面的那些热闹跟咱们无关,你还是陪着我好好的看看这些地契,等过段日子咱们出府去郊外住,到时候坐看云卷云舒不好吗?”
通过容罗的描述,连清心动了,可是心动之余又有些担忧,“那夫人能允许吗?”
“夫人上次不是说可以自由出府吗?再说了自从这修缮小门后,你可有见到厨房在往这边送东西”,容罗看着一脸愤恨的连清,无奈地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点的她一个踉跄才站稳,“你啊,都这么久了怎么还看不开。”
“小姐,我不是想不开,我就是为您心里难受啊”,连清跺了跺脚,道,“可怜您大好年华以后就要在这个院子里老死了,我这不是心里难受吗?明明都是咱们老爷的女儿,再说了本朝也没有寡妇不能改嫁一说,那威远将军府都不管您了,可夫人还是将您关在这个院子里,这都快三年了,可以除丧服了,而且您这年龄也不小了,都快十八了,可是老爷夫人也没个话。”
容罗一脸无奈地顶着连清的念叨,“好了,以后这话少说,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对老爷夫人有意见那,到时候我可不一定能保住你。”
似是警告又似是在告诫,不由得让连清伸手捂住了嘴巴,头也垂了下来,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萎靡的气息。
对此容罗也没出言出言,毕竟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很多年前她就明白,而如今她本人就自身难保,所以还是需要连清早日认清现实。
于是房间内静谧下来,这样的静谧一直持续到傍晚。
容罗双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站在幽深的院子里,墙外满是喧嚣和明亮,而墙内则是寂静和幽暗,明明同在一个府邸,只有一栋不是很高的墙作为间隔,却犹如两个世界一般。
厨房内做完饭的老婆子弓着身子依次端着盘子而出,看着院子里的桌子和容罗,对视一眼强忍着惧意上前,轻手轻脚地将饭菜摆上去后又蹑手蹑脚地离开,前后之间不曾发出任何的惊动声,唯有衣厥摩擦的声音。
许是听不到容罗的吩咐,连清不由得回去取了一盏灯过来,“小姐,可要用膳,今日气温还不错不若在院子里用膳。”
容罗恍然回头,看着桌子上的晚饭才发现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点,闻着那溢香的饭菜肚子不由得发出咕咕的叫声,低头莞尔一笑,“吃饭吧。”
虽然只是最普通的番薯白菜,但是在厨艺很好的老嬷嬷的操持下味道倒是不错,而这份味道也让容罗想起幼时被允许上桌的那次,也是这般的美味,可惜当时自己很是胆怯,只是被丫鬟夹了一筷子时候就不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