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世间最缺的就是重来,容玉亦不能例外。
许是被容罗的离世刺激到,容玉自此大病了一场,虽然挣扎着活了下来,但是身体却从此一落千里,自此药不离口,而更严重的则是她的精神,因为在病好后,容玉总是时常冲着无人处呼喊容罗的名字,仿佛那里站着容罗一般。
看着这样的容玉,薛侯不得不承认,容玉真的病了,她得了癔症,年少不懂事犯下的错误,终究是年老时承担了起来。
虽然只是女儿家的捉弄与孤立,但是她却让容罗一生都未得父母宠爱,甚至还差点为了她添上自己的一生。
虽然后来容罗得嫁陈濯摆脱困境,但是若是没有陈濯那,容罗的命运该当如何,薛侯不敢想,或许这才是容玉生病的原因吧。
为了妻子,薛侯不得不登上将军府的大门拜托陈容柏来开导,虽然这样的做法无异于在伤口上捅刀子,但是毕竟是陪了自己半辈子的人,薛侯做不到无动于衷。
本以为陈容柏会因为容罗的原因拒绝,但是没想到他的毫不犹豫地拒绝。
看着眼前集陈濯与容罗优点为一身的风光月霁的男子,薛侯不想将人想坏,可是看着对方丝毫不带犹豫的模样,又不得不让他多想。
见状陈容柏爽声大笑道,“薛叔叔,你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我可没啥坏心思,若是你真的担心那我就不过去了,反正这些年我母亲与容家的关系京城里人尽皆知。”
薛侯被堵的无可辩驳,最终还是对妻子的担忧占据了上风,歉意道,“抱歉,倒是我小人心思了,麻烦小将军了。”
“无妨”,陈容柏不以为地摆手,“薛叔是我的长辈,又是家父的同僚,唤我一声容柏即可。”
随后陈容柏与薛侯一起共赴薛府,说来这也是陈容柏第四次登薛侯的大门,前三次不外乎是为了两位表兄与表姐的婚事,而如今确是为了消除容玉姨母的癔症。
当走进内室,看着病榻之上脸色消瘦枯黄的容玉时,陈容柏还是吃了一惊,不过这份惊讶在靠近并听到对方口里溢出的“容罗”时心下了然。
虽然容罗对于容府的过往从未和陈容柏说过,但是耐不住连清和奶嬷嬷的存在,倒是让陈容柏将容罗的过去了解的一清二楚,虽然不喜容家老两口对待容罗的方式,但时毕竟是晚辈不好议论长辈的不是,也只能远离着。
其实陈容柏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登门,许是在听到对方口里的容玉总是念叨着母亲吧,也或许是以为对方已经是母亲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吧,虽然她们之间的关系很冷淡,但是逢年过节从未间断过的礼物,李容柏还是记得的。
叹了口气,李容柏坐在床边附身呼喊容玉,“姨母,姨母,我是容柏啊。”
随后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见,挑一些母亲生前的趣事说了一遍,陈容柏边说边观察容玉的情况,看着她自眼尾落下流入鬓角的泪珠,知道这人在梦中也听见了。
说完后陈容柏并未久留薛府,不过在听到自他走后对方就苏醒的事情时还是松了口气,不过此后也并未再登门,亦如母亲生前一般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唯有逢年过节的交换礼物才印证着两家并未绝交的事情。
所有的事情亦如容罗在时那般运转,与容府的关系,与薛府的关系,一点都未发生变化,一切都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