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泽厚正想着怎么回复自己的弟弟，就看见了李正华家大门口往外涌出了数道人影。

下一刻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家弟弟的嘴，眼神中倒映着星光向着后者暗示。

“爹、娘，二华我一个人带着上镇上就行，家里四小只还请您们帮着我照顾会儿！”

丢下这话，抱举着二华的李正华立刻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诶…老头子啊，你说咱家老大为什么这么命苦！这孩子刚刚抱着二华的眼神，我虽然没看太清，可……老头子你有没有听我说的？你在嘀咕啥？”

“二华不会有事的，正华也不会有事的…”

……

“爹…爹，二华答…答应自己要让…让您活…活下来，没…没食言。”二华嗫嚅着因缺水而无比干燥的嘴唇说道。

“好…好，二华是爹的骄傲…”

说到这，李正华原本被压下去的哭声开始慢慢呜咽出来。

不过立刻将头仰着往两旁甩了甩眼中含着的泪，这才敢低头看了眼被毫无知觉的双手托在怀里的二华，“二…二华，都会没事的。”看了看二华欲言又止的嘴唇，李正华吃力地使了使毫无知觉的双臂，继续说道：“二华，听爹的，先别说话，省着点力气，咱爷俩一块度过这…这难关。”

二华张了张嘴，没发出任何声音，但李正华在完全摸黑的情况下居然感觉到了二华说的。

“爹，二华都听您的…”

……

镇上，王永成、王水水和王长英正一脸绝望与哀求的拍打着医馆的崭新木门，三人身后是王婶子抱着一身血衣的王长兴在失声痛哭。

“当家的！长兴眼睛睁开了！手也动了！”王婶子又哭又笑的大声囔囔道。

话毕，王永成的哭声更加汹涌起来，而王长英和王水水浑然不顾身旁嚎啕大哭的王永成，抽泣着哽咽声满脸泪痕的寻着声爬了过来。

“长兴，身上还难受吗？饿了没？口渴不渴？今晚咱一家都在镇上打间住一晚，明早娘去买半斤肉，再买串糖葫芦给你带回去吃！”

“娘、大姐、三弟，咳咳，有…有你们在真好！哈…咳咳…哈，娘做的肉和买的糖葫芦，咳，咳咳，我可真是有福气哈，哈哈，咳咳。”

在王长兴说话之时，医馆门前嚎啕大哭的王永成也默不作声的蹲跪在王婶身侧。

直到王长兴说完，王永成阻止了快要发疯的王婶，拍了拍王长英和王水水的背，：“长兴，爹以有你这个孩子而感到自豪！孩他娘，孩子吃肉半斤怎么够，也不用等明一早，我们现在赶回去向正华买两斤肉和长兴喜欢的茄子和豆角，给孩子们都好好补补。”

说这话时，王永成表现的几乎与平常毫无两样，可心里的血已经跟着自己最后说的一句话流干了。

毕竟，在孩他娘说长兴睁眼时，王永成就猜到了这是老一辈们常说的回光返照，此刻他恨的是自己这个当爹的无能还有那几个打上门的街溜子。

……

“大哥，我们这确定是跟在了那瘪犊子的身后吗？我怎么感觉咱们这好像爬到别处去了？”

“相信大哥就好，这我跟错了谁也不可能跟错这瘪犊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