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一路拾阶而上,大约走了一刻钟,行至山顶,此时回望已然看不到山腰处的小村子。月明星稀,看向远处,奇山峻岭,森林密布,似有无数玄奇。可白云飞却无心欣赏这些,原来这山顶却是一块宽阔的平地,一座略显荒芜的庙宇坐落在此,周围杂草丛生,大门已经破败,塌了一半。
白云飞避过杂草,向前走去,庙宇的牌匾已经掉在地上,白云飞仔细观察,却已经看不清牌匾字迹。他走进庙宇正殿,眼入眼帘的是一尊黑漆漆的雕像,在屋顶漏下来的月光中隐约能看到裸着上身的人像,怒目圆睁,一条大蛇缠绕在其身上,仰天吐着信子,似乎在对天嘶吼。在其脚下踏着一只猛虎,猛虎双脚撑地,挣脱不得。这庙宇供奉这尊神像大出白云飞的意料之外,寻常庙宇供奉的无一不是神仙佛祖,而这里的神像看起来竟像是一尊凶神,诡异无比。
白云飞正瞧得仔细,突然听到从传来沙沙的声响,似乎是有人踩着枯草行走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慢慢的靠近了庙宇。白云飞意识到此地非比寻常,不敢暴露行迹,闪身躲在神像之后。
庙宇外面的脚步声愈发的近了,白云飞透过神像间隙向外望去,眼入眼帘的是一双脚,白云飞见到这双脚却是吓了一跳,因为这双脚穿的鞋子式样与中土之人相同,却绝不是山下的人所穿,而且除了他们三人以外这里应该是没有其他外地的人在。而现在这里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存在。
来人进了庙宇的正殿,站在了雕像的前面。白云飞收敛气息,不敢发出一声响动。他不敢用正眼去看,以免对方感应到他目光。
那人站在雕像之前,却未曾有其他动作,只是打量着这雕像,目光复杂。
良久,那人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昔年你是如何的威风,统御南疆,可与中土相抗,现如今你的后人却是苟延残喘,龟缩在这弹丸之地,贪图享乐,把这里当作世外桃源,不思进取。”
白云飞只觉这声音似曾相识,心中仔细回忆,却没有想起在哪里听到过。
那人顿了顿,道:“不过有时我也羡慕他们,远离纷乱,结庐而居,自给自足,多么惬意的生活。若是她愿意的话,我也会带着她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远离尘世,相守到老。”
“可是她为了她的族人,为了曾经的辉煌,早已迷了心智,我也劝不了她。”
“可惜啊,你的后人无法继承你的遗泽,把玩弄人心人性奉为圭臬,与蛇虫鼠蚁为伍,早就背离了你的初心。武道修行怎可假于外物,修行之道当明心见性,不假外求。”
“她为了你未竟之志,委曲求全,委身在那个仇人身边。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真是太没用了。”那人说着竟然带着哭腔。
良久之后,那人继续说道:“不过快了,我们的计划即将完成,她再也不用以身涉险,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她说过,只要完成了她的计划,我们就远走高飞,不再理这些俗事俗物。”
那人似乎沉浸在未来的幻想之中,声音似乎都充满了喜悦之情。
“仙道缥缈,你真已经成仙了吗?世间成仙之说万千,可是亲眼见到的有几人。你若真的成仙了道,为何却再无你的踪影,是去了传说的仙界,再难回返,还是其他呢。”
那人叹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之后再次说道:“听到了吧,山下的人沉浸在这自我陶醉之中,他们还是你的后代吗?蛊神。”
白云飞正听得仔细,咋一听到蛊神两字,心中一跳,气息稍显混乱,不过他还是立即平复下来,他暗自心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雕像竟然是蛊神,被蛊神教奉为神明的人物。听那来人的意思山下的人竟然是蛊神的后代,那么那些村民都是蛊神教的人。
白云飞正想着,那人却转身缓步离开了,脚步声沙沙作响,渐渐远离。
过了许久,白云飞才从雕像后面钻出,看了看大殿前方,又回头看了看雕像,此时知道了雕像竟是蛊神,心中却是担忧杜谨清风两人的安危,心中想着要下山将此地之事告知杜谨二人。
白云飞快步走出神庙,吃了大门,正要下山,却是一下子定住。
月光下,白云飞身前出现了两道影子,前方远处是他自己的,另外一个影子头部却在白云飞脚下。
白云飞惊出一身冷汗,他慢慢转过头来,却发现前方无人,转回身子,还是无人,而那影子还是在他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