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这是他们上奏的全部奏折,您过目。”
周元景披着一头白发,懒散地倚在案桌前,借着烛光翻看里面的内容,外面已近黄昏。
屋外的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里面的人才传来一句话。
“去把李大人请过来。”周元景看着奏折的内容冷笑一声。
“是。”侍从匆匆离去。
未多时,一身便服的中年男子被押了进来,想来是还在家里好好坐着,便被人强硬带到了这里。
“你们放开我,我可是朝廷命臣,你们岂能像对待一个犯人一样对我!放开!”
“你们这些狗奴才简直目无王法!胆大包天!”
李存忠一直在喋喋不休地骂着,直到被押进了屋里,他再不敢说一句话,他也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周元景啊。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想要活命,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可惜,已经晚了。
李存忠跪在地上的身躯瑟瑟发抖,毫不掩饰他内心的恐惧。
“叩叩。”
“千岁。”
门被缓缓打开,一股寒气涌向屋内,瞬间将温度降低了几个度,白色衣裙的女子手里端着一个热水盆缓步走了进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将热水盆放在面盆架上后,便默不作声地退到周元景的身旁,眼神淡漠地扫过了地上跪着的男子。
“听说你对本座很是不满?说说看,还有哪里不满,本座一起改了。”
周元景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手指像是无力地垂放着。
他一身白色锦衣,身形慵懒,腿屈了起来,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翻阅着奏折,他一头披散的银发根根分明,丝丝散落,
狭长的青金色瑞凤眼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声音带着几分威胁和嘲讽。
“九千岁饶命!九千岁饶命!”李存忠脑袋不停地嗑着,乞求面前的人能够饶他一命。
周元景起身,他身形纤长,双手负在身后,白色衣袍随着他的走动轻轻摇曳,
那双穿着黑色锦靴的脚在李存忠的跟前停下,右脚似不小心地碾在他的手指上,可却在上面狠狠地碾了一番。
忍着手上的疼痛,他的头磕得更厉害了。
“请千岁大人饶命,千岁大人饶命啊!”
尽管额头已经红肿了一片,手上的疼痛也不在乎,他的动作却只会越来越快。
周元景缓缓蹲下身来,手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视着自己。
“说不出来?听说外面对本座的谣言颇多,有一半都是出自李侍郎之手吧?”
“千、千岁,绝对没有的事……啊!啊啊啊啊……”他的下巴突然被卸下,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但已完全听不清了。
宁心安将匕首递了上去,周元景直接快刀闪过,李存忠的舌头便被利落地割了下来。
他并没有给李存忠解释的机会,他也不爱听。
房间里瞬间充满了血腥味,周元景的双手沾染上了一丝血液,衣服上也被殃及了一小块,可是他并不在乎。
“小小惩戒罢了,丢去司门,让他们处置。”周元景表情无波无澜,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书房被利落收拾干净。
周元景重新坐定,她跪坐在地上将桌面腾出位置,奏折被摆放整齐后,将那盆还温着的水放在上面,
她用手试了试水温,执起周元景的一只手放在水盆里,大掌躺在她瘦小的手心里,
她的手指穿梭过他的指缝,细细地擦拭着洗净,为他擦干后又换另一只手继续摩挲,神情尽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