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孟少卿。”宁心安低垂了眼,又抬起看向他,脸上带着些许委屈。
双手又疼痛了几分,刚刚她沾着水,艰难地为自己洗了脸,将自己收拾干净,现在也并未进食,马车便辘辘驶离了大理寺。
她的胃隐隐有些疼痛感袭来,才养了一天,她的身体还是有些支撑不住,手上戴着昨日孟君屹给的手套,她抬眸看了他一眼,却又闭上。
刚到孟府门口,宁心安的心便沉重了几分,眸色暗了暗,不等孟君屹下来,她便抬脚走了进去,那门守一下子便识得她的身份,并没有拦住她。
孟君屹站在后面,冷冰冰地看着她朝着孟府走去,适时才跟上步伐,快速跟上她。
“今日不同寻常,你可别轻举妄动。”
“怎么个不同寻常法?”宁心安手腕被他捏得生疼,脸上忽然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大哥是有求于我吗?”
宁心安甩开他的手,迈开步子便要去往正堂,期间倒是遇到几名匆忙的婢女,嘴中好似飘过一句九千岁。
她怔愣了一下,眉头皱了皱。
难道是千岁来了孟府?怎么可能。
她回来的事已经被孟达知晓,不一会儿,李嬷嬷便来寻了她,让她前去后花园,也不说是何事,只叫她快些前去才是。
孟君屹一直跟着她,见她倒是没什么动作,放松了不少,想她也不敢乱来。
刚入后花园,宁心安便瞧见了那一抹熟悉的白色,她的内心有些复杂,却也有些欣喜,吃力地将手上的银丝手套摘了下来,随手丢在了一旁。
“你作甚!”孟君屹见她此举,低声呵斥了一句,却见她眸色冷淡,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既是见九千岁,戴着手套略显不敬吧?大哥你害怕什么,便是我伤了,九千岁又不会对你如何,
心安手疼,没力气,您让我快些前去才好,省得一会儿我要晕倒。”
语毕,她便朝着那片池子走去,孟达正与周元景交谈,时不时还笑呵呵地不知在说什么,
周元景听他说了这么多也没个回应,孟达的眼睛也忍不住地到处乱瞟。
终于,快要支撑不下去的时候,孟达便瞧见了宁心安的身影,赶忙招呼她过来。
刚转身离开,她的脸色便变得煞白起来,不只是为了恶心孟君屹,她现在是真的要支撑不住了,可还是得坚持住。
“九千岁,您要的人来了。”
与他的眼神对视上时,她的心沉了几分,眼眸快速低垂,不敢再看,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便早早行了礼,双手交叠置于身前。
周元景盯着她露出来的那双伤痕累累的手,许久不说话,孟达也有些焦急,
而宁心安才是更担忧之人,她的内心备受煎熬,加之肚子还在隐隐作痛,身上的鞭伤也才刚刚上过药,小脸又煞白了几分。
“起来吧。”
他的声音冷厉又轻柔,宁心安再次抬起头时只觉得眼前一黑,好在她使劲眨了眨眼,稳住身影,才不叫人看出异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