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立功,可有什么要求?”
周元景修长的手指蘸着准备好的药膏,轻轻在她伤口周围涂抹开来,
“……嗯……”
她小声的又闷哼了一声,刚开始冰冰凉凉的药膏,在他指腹的揉按下变得炙热起来,
“无……”
刚说了无,可伤口处的痛感却令她汗流浃背,脸色苍白更甚,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开口,“千岁,有些疼。”
“得忍着。”
她抿了抿唇,心中有些委屈,
见她不说话,周元景的手上动作已经轻了很多,可要上完药,疼痛是免不了的。
“这点小伤,于你来说,应该还不算什么。”
周元景已经从她身侧退离,踱步走向了窗边。
“是啊,”宁心安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唇瓣有些颤抖,
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疯狂挤入她的大脑,想剥夺她的理智。
可她面色如常,顿了些许,才开口回道,
“五年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容貌尽毁,十指尽断,五脏俱裂,体无完肤,一个丧家之犬,
本就该死之人,是千岁,将仅剩一口气的我救回。”
这五年来,她无时无刻不记得五年前的事,
“很疼,但不如五年前。”
五年前,是她新的开始,是周元景给了她新生。
“疼就得记着。”
望着他的背影,心中的酸涩令她红了眼眶。
眼泪砸落在床榻,她憋着不让自己吸鼻子,她何尝不知,只有自己强大,才会令人无可奈何。
她想学医,也不过是为了逃避学武,即使知道自己在习武上确实有天赋,
是她自己不愿相信现实,对比别人的刻苦,她太过贪图享乐,是她懦弱,不敢去触碰。
可唯有死,才能让她清醒,让她明白。
“本座希望你拎清楚,倘若肃宁府的人个个都像你一般天真,那可真是,太令人头疼了。”
“安东侯,且让他消遣两日,本座的人,可不是能随便动的。”
甩下这句话,周元景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那扇门,房间里只余下她一人。
“天真……”
窗外依稀泛起白肚,窗外也不觉开始有鸟叫声,门忽然被敲了两下,便见绿萝走了进来。
“千岁可有怪罪?”
她紧绷着脸,有些担忧地看向宁心安,她倒是从张严锡那里得知了宁心安的任务,
也知宁心安身受了重伤,只是刚才乍一听她在九千岁的房中,她便有些诧异。
“应该没有。”
她苍白着脸低垂下头,此时身上倒是盖了件白色锦衣,绿萝看不出她身上的伤,只觉得她神色太不对劲,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严锡说,他把那具尸体丢进了许府,安东侯的人找到时,并未怀疑,估计过两天,他也应该回来了。”
绿萝收拾好房间,边跟她聊着关于安东侯府的事。
“那便好。”
“千岁说,你伤势过重,便好好在这里休息吧。”
宁心安低垂着头,左手支撑着身体坐在床上,最后再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后便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