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盘?江南如同听到天籁。他抓住赛文的胳膊。像个倾家荡产的赌徒,红着眼问道:“怎么翻盘?告诉我!”
“财团需要枢纽星系保持独立,未央需要确保枢纽在自己控制之中。至于代理人是谁,他们并不关心。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人,如果不能为组织或个人带来利益,那么就是没有价值。”赛文甩掉江南的手,把后者扶坐在椅子上,并理了理他的领子。
“你忘了吗?鲸鱼座A150,未央丢出去的一条巨饵。”
“什么?”
“未央为了这次在枢纽星系的布局,下了血本。其中价值最高的就是鲸鱼座A150。如果你两手空空回去,我想仲裁委员会可能会太高兴。”
何止不高兴,委员会的老家伙们一定会把江南生吞活剐。
赛文把星图放大,正中央的鲸鱼座A150犹如宝石般璀璨夺目。他敲了敲屏幕说:“你翻盘的本钱,就在这里。把金牛座的难民丢进去,哪怕是维持存在。未央至少在鲸鱼座有个名义上的钉子。”
“这是你活着回到未央后,能够说服仲裁委员会不杀你的唯一办法。”赛文弯腰抓住江南的肩膀,俯视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而这次,我来做你的代理人。”
两次会面,同一个主题,气氛却完全不同。
一位财阀弃子,一位集团人质。
一次卑躬屈膝,一次高下立判。
“哈哈哈哈,小子,你真是坏到家了。把人卖个透心凉,还让别人替你数钱。”一个声音在赛文的意识里嘲笑到。
“我比你更了解墨陨.安德鲁。这140岁女人,心思比枢纽星门还要深,手段比潘多拉黑狱还要黑。你知道我的过去,在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是她的手上败将。”赛文完全不在乎脑子里那位邪恶存在大脑里的哈哈大笑,他对猎物“诚恳”地说:“现在我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江南先生。”
飞船被财团攻击机指示在奥雷托尔平台降落。而停机坪上,还有其他势力的飞船。
有财团本部的船,有涅盘投资的船,有璀璨星河的船,甚至还有贸易联合的船。
在拉格朗日星门深邃入口的注视下。未央431年的枢纽星系,安东塔斯风波里的一切都会在这里结束。所有的恩怨情仇都要在这里做个了结。
或者,这一切只是另一场宏伟阴谋的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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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纽星系 奥雷托尔平台,vip观景平台。
被提前疏散的vip观景台空空荡荡。安德鲁女爵拄着拐杖,站在高台上,看着无尽的星空。
女爵的眼前,是一座宏伟的人造立方体。边长两千公里的枢纽星门,庄严,肃穆,如山一般磅礴。
它始建于一千五百年前,历经战火与分裂,痛苦与黑暗。此刻,它依然伫立在枢纽星系,安东塔斯城畔。就像一个年迈的活化石,见证这片土地上,勾心斗角,合纵连横。
就像是自己的人生一样呢,女爵想到。
在120年前,墨陨.安德鲁还是个少女时。她就这样仰视着这座人造奇观。当时的她,只觉得如此饕餮巨物,代表着进步、发展与自由。
年轻的墨陨迫不及待地想踏入拉格朗日的世界。去见识未央城的宏伟,璀璨星河的神秘,贸易联合的繁荣。去参观时钟座战役的遗址,去呼吸地球祖先们呼吸的空气,去感受潘多拉黑狱的森严。
可两个甲子后,她的想法变了。
世界变得乏善可陈,宇宙渺小得肉眼可见。沉重的安德鲁家族大业让她喘不过气,祖先们的集体意识让她的精神濒临崩溃。
当她适应这一切,并做得更好时。这座星门在她眼里的意义变了。
它变成地缘界碑,变成交易筹码,变成博弈的底牌。
星门就是权利本身。
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被宪兵带上来按在地上。他一只眼睛绑着绷带,嘴里是碎掉的牙齿和血浆。
“漫游者先生,你知道这座星门花了多久才建好吗?”仙王座总督、安东塔斯城主、财团的最高领袖,头也不回地问道。
“曹尼玛的独裁者,资本家!祝你和你的家族在恒星风暴中腐烂灼烧!”漫游者首领CC吐着血,用嘶哑的声音骂道:“你可以毁了我,毁了无数底层的人生。但你毁不掉漫游者的精神,因为‘安提法主义’是杀不死的。哈哈。。。哈哈。。。啊。”宪兵用枪托狠狠地给了CC两下。
“我告诉你,答案是120年。这座星门花了两个甲子的时间,在楚西罗王朝和庞氏家族血战的空窗期才得以建立。它熬过了楚西罗皇室的倒行逆施,熬过了帝国末期的分裂内战,熬过了大崩溃时期的文明黑暗。”女爵缓缓地诉说枢纽星门的历史。似乎是对背后的囚徒说,也似乎是在对另一些人说。
“你想占有枢纽星门?呵呵,想要枢纽星门的人多了去了。”女爵的音调逐渐拔高:“皇帝,贵族,普世牧首。他们哪个不比你高贵?垄断托拉斯,大银行家,跨国集团。他们哪个不比你富有?军阀,掠夺者,工业复合体。他们哪个不比你孔武有力。”
老妪回过头,锐利的眼光如同虎狼。那气势堪比千军万马,震人心魄。
“呵!他们都做不到的事,你又凭什么可以?”女爵冷笑道:“既无群众基础,又无经济支撑。就靠你们那些废铜烂铁?”
“老妖婆!我们靠的是信仰!无序之神‘征战’和‘安提法主义’再上!向往自由之人必定会前赴后继反抗你们的暴政。我告诉你,星灯节结束之前,漫游者就会把你们所有人炸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