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从地上找到两段没有打结的绳索碎片,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捡起来晃了晃。
这。。。。这就是答案?
他的灵感依然来自于古典时代。在断桥听到基因两字之时,他忽然想起来古老的“人类基因图谱计划”。这个计划说起来非常离谱,当时人类还处于比内燃机水平,聚变发动机还没点亮。他们想要靠着一堆原始的电子管计算机,来破译dna三十亿个碱基对。
简直难如登天。
一个叫文特尔的科学家为此发明了一种极其“暴力”的手段,他先小心翼翼的分离染色体,然后用超声波将每条染色体“轰炸”成无数极小的片段。
地球发动了全人类的科学家集体研究,试图将所有碎片破译,最后手动“组装”出原本的染色体。
这听起来很离谱,你把DNA给拆碎了还怎么组装?事实上,这种方式效率极高,破碎的DNA本身携带的信息复杂度直线下降,而全世界的接力破译则缓解了算力上限的瓶颈。
这个工程原本计划几十年,最终只用了两年就完成了。
它有一个很贴切的名字叫“霰弹枪法”或者“全基因组机关枪法”。
现在,断桥用几乎同样的方式,来破解这个高尔丁死结。
你不是复杂至极,找不到源头嘛?
你不是须弥芥子,内有乾坤嘛?
直接给你切两半不就得了?题目又没说不能破坏结构。
耄能行者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在知识的探索上,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在场的大佬们全部愣住了,纠缠他们这么多年的问题就这么解开了,就这么简单。
他们无一不是拉格朗日世界里的顶级人杰,在过去的岁月中,他们也并非没有想出相似的办法。
这些人只是被规则限制住了,站的越高,望的越远,境界越高,负担越重。
断桥当着他们的面,打破了规则。
空间内的光线一阵闪烁,那个高尔丁死结重新复原。而在场所有的人,也在同一瞬间,如同磁盘倒带般,又恢复到最开始的样子。
“你好,小友。”一个穿着深色学袍的老人问道:“你也是来解这道题的吗?来来来,让我来给你展示。。。。。”
断桥一阵失落,这绝不是现实世界。
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断桥想不起来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如何出去。
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状态。
我还活着吗?我这身体怎么回事?我到底是不是我自己。
少年感觉有无数个自己进入了无数个空间看见无数的人。
并计算各种各样离谱的题目。
电车问题,镜象难题,拓扑问题,湍流迷局。。。。花样百出匪夷所思。
有些断桥永远的留在那里,苦思冥想而不得解。
有些断桥在对自己存在的思考中,数据流崩溃,彻底消失。
只有一个断桥成功破解了所有题目,他步履蹒跚,脑袋昏昏沉沉。
眼前的场景再次变换,自己进入到一个颜色更加深邃的红色房间里,这里只有一个人。
一个小小孩。
这个孩子大概只有十岁最右,他趴在地上,正在看书。
“你好。。。。”
断桥走过去打了声招呼。男孩回过头,一脸疑惑。
“你是谁?”
这个男孩看起来也颇为眼熟,卷发,高鼻子,俊俏的脸颊。
这是。。。。自己的师傅。。。。。Wayne?
“Wayne大师?你怎么成小孩了?”断桥大为奇怪,自己师傅不是在安东塔斯嘛?
小孩一惊,站起来躲在墙角。
“赫尔蒙老师,我已经尽力了,可是我什么也找不到,我想要出去,我想要自由。。。。”
赫尔蒙?髦能行者大师?
断桥疑惑望着小孩,看来他也是被师祖丢进来的。
但眼前这个人如果是Wayne,那安东塔斯那个又是谁?
“我叫断桥,我也是髦能。。。赫尔蒙大师的徒弟,请问这里没有题目嘛?”
“题目?”小孩指了指断桥身后说:“能到这里的,都是题目全做完的。但是这里没有老师想要的东西,我也出不去了。”
自称Wayne的小孩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
见鬼了。
断桥一回头,发现身后有一面镜子。
这里的“镜子”,更多指的是他的内心世界。
看着镜里的自己,断桥吓了一跳。
镜面的人像不断变化,一会是一个孤僻冷漠的小孩,一会是一个身穿学士袍的青年,一会又是一个眉头紧锁的成年。
毫无疑问,镜子里的人都是自己。
“哎,别说,我还挺帅的。”
断桥不仅没有感到奇怪,反而开始自我欣赏。
等下,这算什么?
镜子里的人影不断变换,最终融合成一个熟悉的形象。
黑色短发,白皙的皮肤,消瘦的脸颊,深似潭水的瞳孔。
这不是自己是谁?
断桥.Aisa,你的愿望是什么?
镜子里的人似乎在张嘴说话,但莫名其妙的声音却是从其他地方传来。
不是耳边,不是头顶,也不是身后,而是心底。
“我水喝多了,想尿尿。。。。”
我是问,你的愿望,期盼,目标。
你有什么希望的事情,或者尚未完成的遗憾。
你有什么远大的理想,或者强烈的抱负。
嗯。。。。。。自己的愿望和目的确实很多。
从远了说,金牛联邦,亚太工业,以及那么多同胞。自己要为他们带去先进的知识和生产力。
从近了说,自己还要守护姐姐空城,娜塔莉,提利尔。
我还有无尽的好奇心和求知欲,我想知道这个世界背后的样子,我想看看宇宙的尽头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