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大事,我焉能不管?”
“刚才,我已到狱中亲自查看,果然所言不虚。”
“陈县令,我要是来晚点儿,恐怕,这修武县城的城头上,已经挂起了南明的旗号了吧?”
听了这话,县衙外围观的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陈子灿也是浑身一颤,事情,果然还是出在大牢里。
他狠狠瞪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刘二。
刘二懊恼地一拍额头:“哎呀,不好,这下糟了!”
转头对着那群县衙的差人们怒喝道:“张千,徐大海,你们两个狗日的过来!”
一个胖乎乎的衙役弯着腰跑过来,满头满脸都是冷汗:“二哥,我,我真的啥都不知道啊!”
“张千那小子,被叶知府的人,带到后头去了……”
刘二眯起眼,凶光四射,咬牙切齿地道:“张千?好——”
“喂不熟的狗,脑袋后头长反骨了是吧,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接着狠狠一脚踢在胖子屁股上:“徐大海,你个没用的废物,你忒么就是头猪!”
“你说,你昨晚又在睡觉是不是?”
“说你多少遍了,除了吃就是睡,我叫你睡,我叫你睡……”
一边骂,一边连续在胖子屁股上踹了几脚,疼的胖子团团乱转。
嘴里小声讨饶:“二哥,二哥,是我错了,你留兄弟一条小命,将功补过好不好?别,别踢了,哎呦……”
陈子灿拉住刘二,叹了口气:“二哥,你现在责怪他,也已经晚了。”
“事已如此,沉住气,才是最重要的。”
刘二额头青筋直跳,恨恨地跺了跺脚:“我,我对不起大人呐!”
陈子灿问胖子:“大海兄弟,你昨晚发现什么不对没有?”
胖子苦着脸:“没,没有啊,我睡的好好的——”
刘二一声怒斥:“你还睡——”
胖子吓得忙跳开一步,双手乱摇:“二哥二哥,我不睡,我现在没睡呀!”
“我是说,我睡、那啥好好的,半夜被蚊子咬醒了,睁眼一看,张千,张千那货居然不在。”
“我看了看,牢门锁好的,还以为他上茅厕去了……”
“那他几时回来的?”
陈子灿截断他的话头。
“我,不,不知道啊……”胖子抹了把汗,眼神十分无辜。
刘二大怒,抬腿又要踹他。
陈子灿伸手拉住他:“算了,先看看再说。”
大堂上,陈子服显然也被叶知府的话惊呆了,许久没有说话。
好像这时,才终于反应过来,慌忙问道:“府台大人,你说狱中的囚犯,全都剃掉了辫子,想要造反?”
“下官却不明白,这牢里反复搜检,寸铁皆无,他们怎么就剃光了头发?”
叶知府冷哼一声,拈起公案上的一块瓷片:“这,就是牢房里搜出的证据,你还想狡辩?”
陈子服忽然哈哈大笑。
高声道:“府台大人,既然你说下官聚集亡命,企图谋反。”
“难道下官要谋反,这修武县还找不到一把刀子,竟然要用这破瓷片,来给他们剃发?”
“难不成,我还能让他们拿着这几块破瓷片,去揭竿而起,杀进府城?”
这句话一出,不但叶知府瞪着眼愣在当场,就连围观的众人,也无不摇头腹诽。
挤在前面的县学生员里有人喊道:“这就是胡说八道,莫须有的事情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叶知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