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前的人群见状,也都叹着气,三三两两的散去。
只有陈子灿,高信之,还有十几个县衙的差役站在门外,相顾无言。
陈子灿见杨教谕独自站在堂上,愁眉不展。
走进去施了一礼:“杨教谕,目前之事,您老可有头绪?”
杨教谕抬头见是他,皱着眉摇摇头,将官印重重地放在公案上。
“子灿,我怎么看,这都是个死局啊!”
“齐大郎和闵敬宗,已被叶府台带走。”
“牢里的囚犯,也都割去了辫子。”
“这,这事情闹的太大,就是想做点什么,也是无处着手呀!”
“狱中的犯人割掉辫子,此事绝对与齐大郎有关,一问便知。”陈子灿道。
杨教谕又摇摇头:“这个,我当然知道。”
“可是,纵然审出实情,也是各执一词,并无证据。”
“关键是,齐大郎不在我们手上,无法对质,也拿不到他的供词!”
“但这辫子,却是实实在在的割去了呀!”
陈子灿点点头:“何况,叶知府禀明抚台后,上面先入为主,这官司,打起来确实赢面极低!”
他长叹道:“我也明白您的意思。”
“就算犯人们异口同声,说是齐大郎唆使,可我们拿不到齐大郎的口供,也是枉然。”
“看来,这案子的死结,还是在这齐大郎身上啊!”
杨教谕轻轻颔首:“正是。”
“齐大郎现在,在叶知府手上。”
“修武,是他的属县,他不给,我们就没有任何办法!”
陈子灿踱了几步:“也就是说,除非,叶知府他不是这怀庆府知府了,否则,这个局就无解?”
杨教谕愕然,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推倒叶知府,抓回齐大郎,拿到他唆使剃发的口供,这死局就盘活了。”
“嗯,好像确实有些难……”
陈子灿喃喃自语。
杨教谕只当他胡说八道。
摇了摇头道:“子灿,你先去后面看看县尊,劝他想开些。”
“我去大牢里问问情况,这事啊,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吧!”
陈子灿点点头,一边想着事情,一边走向内宅。
刚进院子,就听到堂屋里,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
陈子灿停下脚步,摇了摇头。
上次走到这里,也是听到摔盆砸碗的,这次又是。
自己这位嫂嫂,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果然,郑氏尖锐的嗓音传了过来:“没事你非要去招惹那齐大郎干嘛?”
“你这个死脑筋,简直比你那傻弟弟还要蠢。”
“我咋这么倒霉,嫁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现在官也丢了,搞不好,还要流放坐牢,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
“你还说,要不是你那傻弟弟得罪了齐大郎,咱家哪来这么多倒霉事?”
“现在就算写信给我七叔,也来不及了。”
“你说,你说现在咋办?”
又是一声脆响,不知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陈子灿无语,走过去,伸手推开房门。
先低头躲过一只扔过来的笔架,又绕过两摊碎瓷片,对着正闹的不可开交,浑然忘我的二人大喝一声:“别吵了!”
陈子服和郑氏都愣住了。
转头看是弟弟,陈子服面露尴尬,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