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见他心情激荡,只好不情不愿地跳下马背。
一双杏眼,狠狠地瞪了跪着的差人们一眼。
将襁褓中的孩子递给丈夫,紧了紧马肚带,又将衣袖裙摆结束停当,翻身上马。
王知远哑声道:“小心点,将我这把“乌号”带去!”
说着,费力地从马鞍后,抽出一把乌黑修长的硬弓。
妇人白他一眼,一抖缰绳:“不用,有我这把弹弓就足够了。”
紫骝马长嘶一声,撒开四蹄,泼风般冲了出去。
王知远似乎有点不放心,对那捕快说:“你们,跟上,去看看!”
那捕快一叠声地答应着,连忙扳鞍上马。
众人也都醒悟,爬起来跃上马背,吆喝着追了上去。
陈子灿见那妇人身段婀娜,伸出来的手掌白皙小巧,身高还不到一米五。不由就想起了某某网红。
而且,她言辞温婉,就像是个大家闺秀,根本没有一点练过武的样子,心里也十分好奇。
看见路边,还有十来匹无主的战马呆立在那里,立刻拉过一匹骑上,反手一拍马臀,跟在后面追去。
扣儿急得在后面扒着车窗大叫:“少爷,少爷——”
陈子灿远远的挥挥手:“你别过来,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一干人马浩浩荡荡,直追出三四里地,就看见前面五个马贼,正不紧不慢地策马走着。
听见后面鼓点般密集的马蹄声,却似乎毫不在意。
有个马贼回过头,狂笑着道:“特码的,狗崽子们,又来送死了?”
“哎呦,原来这是赶着给咱爷们送压寨夫人来了,呵呵,这小妞,长的真不错啊……”
其他四个马贼闻言也都转过身,看着越追越近的紫衣妇人,兴奋地打着呼哨,污言秽语不绝于口。
那妇人的紫骝马速度很快,转眼之间,双方相距只剩七八十步。
她娇声喝道:“我是泰州名捕王知远的妻子,韩氏。”
“道上的朋友,识趣的放下银子,咱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那五个马贼见她来的好快,都擎弓在手,各自驱动坐骑,加速散开。
显然,并不似嘴上说的那般轻敌。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本就是至理名言。
听到王知远的名头,几个人互视一眼,并不以为意。
一个马贼调笑道:“小娘子,咱这里可不是泰安。”
“你巴巴地来了,不如就跟了咱们哥几个,哪个知情哪个识趣,由得你挑……”
话音未落,那紫衣妇人娇叱一声,坐骑骤然加速。
她左手从鞍袋中抽出一把通体彤红的短梢弓,五指在腰间一抹,已经扣弹在手。
喝道:“着!”
弓如满月,弦惊霹雳,几点寒星一闪,已经到了眼前。
那马贼措手不及,手中角弓急扫。
却不料对方铁丸上劲道极大,“啪”地一声,弓背崩断。
弦索唰地抽在脸上,顿时现出一道血痕。
他伸手捂住脸,俯身要躲,第二颗铁丸已经击中马臀。
那马惊嘶着人立而起,根本来不及反应,脑后又中了一弹,大叫一声,摔下马来。
其余四个马贼见了,一声呼哨,圈马四散。
各自弯弓搭箭,连珠箭发,势如流星,眨眼间,十几只狼牙利箭,朝着妇人射去。
那妇人猛然一个镫里藏身,身体倒挂在奔马左侧,躲过了头顶四五只利箭。
手中短弓一瞬间连开连放,九枚铁丸飞出,雨打芭蕉般,在空中发出连串爆响,毫厘不差地击落九支长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