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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四美

王梦瑶四女回到各自的宫殿,各有所思。    王梦瑶已见过皇帝贵妃亲密的场面,想想高高在上的皇帝,如果也那样温柔的对自己,自己会怎么样呢?不由又妒又羡。    孟云落心生退意,想想兄长的话,又想沈田芳这次装病不来,大概是早有预感。可那样耀眼的皇帝,即使没有坐在帝王之位,也吸走了自己的芳心。    贾秋玉却想起自己哥哥和嫂嫂相处的日常,对同住双雪殿的卢芳菲道:“姐姐,没想到皇帝和贵妃也和民间的人一样呢。他们的感情很好呢。”    卢芳菲淡淡应了一声,想起自己本来只是卢家偏支,因长得漂亮些被靖国公认为义女,送到宫里,想想刚才皇帝对贵妃的样子,就是在民间也少见对妻子那样低声下气、娇语软哄的人,那定是爱到了极致。自己如果进宫,颜色并不比贵妃出众,会得到皇帝的青睐吗?而卢家可以舍弃亲生女儿,到时自己不得宠,只怕会步皇后的后尘。可要是不进宫,又无法和家里交待。家里的父母哥哥盼着自己一朝飞上枝头,得享荣华富贵。    ……    次日,太皇太后午宴时请皇帝一同来吃。    唐珏进门一看,太皇太后坐在主位,四女规规矩矩的立在一边,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便径直坐下,吃了两口菜道:“皇祖母,天气凉了,临潼行宫的温泉对您的膝盖有益,要不要什么时候去住一阵?”    太皇太后在行宫呆了十多年,但温泉却没有享受过几次。那时,作太子的儿子惨死,庆熙帝登基,她不碍眼就好了。虽然她知足常乐,但供应难免不足,让双腿却受了寒,秋风一吹便觉得骨头疼。    “皇上孝心可嘉。哀家也正准备去泡泡温泉。”    “皇祖母,您一个人去难免孤单,不如让几位妹妹也陪你一块去。另外,也请京里与您说得上话的几位夫人和您同去,还有先帝的几位公主,皇祖母看如何?”    “皇上想得周到,祖母倒想一走了之。可现在宫中贵妃有了身孕,没有人打理,你又是理万机,没有个照顾的人,祖母怎么放心得下。”    “劳祖母费心。朕会安排好。”    太皇太后笑笑:“那好。”    饭毕,太皇太后对皇帝道:“珏儿,祖母一把老骨头了,活到这个份儿上,苦过,荣华过,一切都看透了,没有什么心愿,只想你顺顺利利,江山永固。这几个姑娘,祖母观察了一阵儿,觉得各有各的好。珏儿说呢?”    皇帝乖乖道:“一切都听祖母的。”    “那好。过两日请钦天监选个好日子,四人同时进宫。等这事情完了,祖母也就放心去行宫了。早日让皇家开枝散叶。”    不久,太后的懿旨宣示:立王梦瑶为宁妃,卢芳菲为姝妃,孟云落为庄嫔,贾秋玉为和嫔。定于十月初十日四人同时入宫。    太后的旨意还未宣下,唐珏就跑到兰兰面前发了一通誓,并写了保证书,保证书上加盖玉玺。至于发的什么誓言,保证书里面写的是什么,只有二人知道。    等太后旨意宣完,皇宫上下为新晋的四位妃嫔忙碌时,兰兰懒懒地呆在院子里晒太阳。也就在此时,依依被唐珏请进宫,安抚妹妹。虽然唐珏知道别的女人就是再好,也引不起他兴趣,他把所有的爱都倾给了一个人,可还是怕兰兰多想。    依依进了重华宫,看兰兰歪在万花丛中打盹,笑道:“兰兰,你看我给小皇子带什么来了?”    自从兰兰进了宫,依依便歇了要开绣坊的心思,只在家专心给兰兰未出世的孩子做衣服。她手巧心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从春到冬,做了满满两大包袱,这次进宫全带了过来。    兰兰翻着依依做的小棉衣,道:“为什么都是蓝色、黄色、白色的啊?要是个小姑娘呢?”    依依一笑,拿出另外一个小包袱道:“我也准备了。不过别人都说是个皇子呢。”    兰兰翻了翻红的、粉的小衣:“珏哥哥喜欢女儿,说要先生个女儿才好。”    “他疼你,你就乐着吧。”依依看四处无人,小声道,“刚我去拜见太皇太后,听说下个月有四个姑娘要进宫,明年春还要选秀女。你生了皇子才好立身呢。咱们家不像那些人家,没有依靠,你可要想清楚。”    “姐姐,你一来就说这个。我有那么不懂道理吗?”兰兰忽道,“对了,我听说好多人求娶我漂亮又贤惠的姐姐呢。”    依依低下头:“还不是沾了妹妹的光。”    自从唐珏成了皇帝,兰兰被封贵妃,整个柳家庄的人走起路来腰杆都挺得直直的。云居寺被修饬一新,成了方圆百里香火最旺的寺院。    柳守义被封承恩侯,但他不愿意进京,就呆在柳家庄当了个富贵侯爷。柳铁牛也被封了个六品校尉,在锦衣卫当职。    而依依,贵妃唯一的还未嫁的姐姐,成了许多人娶妻的第一选择。就连柳铁梅、柳铁菊的婚事也水涨船高。顾氏虽然恨皇帝没给柳守成、柳铁柱恩名,但作为贵妃的亲戚,也被人奉承得哈哈大笑,挑女婿的眼光一层层往上涨。    至于后来,柳铁菊被一个装作京城富贵公子哥儿的赌徒骗了身,那是后话了。    而高知远,本来兰兰想是姐夫的好人选,可听说兰兰成了贵妃,却主动与依依说:“家贫,门不当户不对。”到底黄了。    “我不想嫁人。”依依道,“既已耽搁至今,那些人想娶的不是我这个人。况且我一个人过得好好的,就这样过下去吧。”    谁知过了不久,外面传出皇帝想纳贵妃姐姐为妃的消息,兰兰气极,依依却不好再进宫了。    转眼到了十月初九,明日将是四位妃嫔进宫的日子,皇宫里张灯结彩,京城的各个道路上也热闹非常,卢家势强,孟家财广,王家根深,贾家清贵,四家的女儿代表了京城的四种势力,四女同时进宫且一下子被封高位,亲友之间祝福的人络绎不绝,以至于卢家、孟家、王家和贾家的门前道路被挤得水泄不通。    四女在酉正时刻同时进了宫。没有皇后,兰兰坐在太皇太后下首,看着皇帝和四位女子同时行礼。    唐珏看兰兰坐在那儿,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觉得从未有的心慌。结果,四女刚拜完太皇太后,还未与皇帝成礼,皇帝却一下子晕倒在地。    顿时,屋内吵嚷一片。端水的端水,叫太医的叫太医,宫女、太监穿梭其中,四位刚抬进来的妃子被冷落在一旁。    太皇太后看皇帝悠悠醒来,松了一口气,看还在站立的四位嫔妃,也顾不得成礼,忙让人送回了各自的宫殿。    “皇上,昨晚是不是批折子又到了深夜?你还年轻,身体最要紧。张承恩,”太皇太后回首叫道,“快把皇上扶回去。”    “朕没事。歇歇就好了。”皇帝躺在龙床上,脸色苍白,但还是温和的安慰太皇太后道。    太皇太后擦擦泪:“我的儿!以后可要担着点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说着,看了眼一旁站立的兰兰,“还有贵妃肚子里的孩儿!”    太皇太后想起儿子死时,孙子还未出生,更添层忧愁。看着皇帝用了碗参汤,气色好了许多,又细细交待了张承恩一番,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太皇太后刚走,兰兰忍不住哭了起来:“珏哥哥,你是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唐珏看兰兰梨花带雨,神情慌滞的模样,觉得刚才摔那一下也值了。他瞅了瞅外面,见鸦雀无声,门扉合得紧紧的,便小声道:“傻瓜!”握住兰兰的手轻笑了起来。    兰兰忽然意识过来,不相信地张大了嘴巴:“你……你是故意的?”    唐珏把人搂到怀里,轻抚了下兰兰凸起的小腹:“我要是不这样,今晚上不知有人会不会哭成河了!”    兰兰破涕为笑,可还是有些担忧:“那……那四个妹妹咋办?”    “兰兰说咋办?”唐珏一边轻抚兰兰圆润光滑的手臂一边笑着问道。    兰兰低着头,拧着衣脚,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让皇帝去洞房,她心里不愿,也说不出口。可就这样霸着皇帝,人都抬进来了,对四位姑娘又不公平,可怎么办才好?    唐珏看兰兰为难了半天,不忍再逗她,便道:“她们入宫,代表的不是她们自己,而是整个家族的利益,兰兰不必为她们感到不平。到时候我会补偿她们。”    兰兰觉得自己像个坏人,可转身一想,为什么皇帝可以光明正大娶那么多女子,而天下的女子们还要争先恐后的嫁给他?难道是祖宗的做法有错?兰兰思及此,觉得大逆不道,忙把思绪撂开。    “珏哥哥,你歇着吧,我先回去了。”    “好。你等我。”唐珏道,“一会儿太皇太后肯定还会派人过来,等人走了,我再过去。过两天,太皇太后走了,我们就不必顾忌了。”    可太皇太后要是永远在,他们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兰兰想太皇太后也是为了唐珏好,对自己也无微不至,心里一时六神无主,慢慢晃回了重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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