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出嫁的陆英华,其他的都在这里。
杨菊花沉思片刻,说:“老三想分家,把老三一家分出去。”
“这怎么行!”
刘翠芬抢白。
这样岂不代表他们大房还要养那对吸血的龙凤胎?
按照刘翠芬的想法,最好就是不出钱把三房弄走,分点钱把龙凤胎也弄走。
让老两口跟着他们家,那些钱大头就会落到她手上。
“没有这样的道理。”主持的长辈也皱眉说:“你这不是赶孩子吗?”
杨菊花反而坚定想法:“怎么没有这样的道理?村头春花她大伯家不就单独分出去了?”
“那能一样吗?春花她大伯家赖在春花家吸血,还间接害死了春花她爹……”
长辈意识到自己说偏了,连忙拉回来:“老三可没那么混账。”
也就是平时上工不积极了点,也不怎么听杨菊花的话。
其他的还真没有。
真要说起来,在座的谁不知道,杨菊花的小儿女才是吸血的那个。
杨菊花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变了脸色,哭丧着说:“四大爷,老三他什么德行大家都知道的呀,平时上工不积极吃喝第一名,吃他大哥的喝他大哥的,还时常顶撞我这个当娘的……”
“谁说我上工不积极了,谁说我欠着大哥了?”
陆建民突然插嘴:“拿工分本来,我们对一对!”
杨菊花戏演到一半,哭声戛然而止。
她看着这个从来不让她省心的儿子,以为他不见黄河心不死,恶狠狠地说:“对就对!四大爷来!”
说着从箱子里掏出工分本来给四大爷看。
四大爷快速翻看起来,一边看一边问:“家里平时吃什么喝什么?”
没等其他人说话,陆微尘抢先道:“四太姥爷!我爹妈一顿饭两个苞米面野菜窝头,逢年过节一碗面。双抢和春耕的时候窝头加半碗干饭。我去年半个窝头,今年开始一顿一个。有时候奶给福宝做了蛋羹,我爹给我舀半个!”
杨菊花一听她说到这里就觉得要糟,当即呵斥:“小孩子家家掺和什么?”
四大爷瞥了她一眼,说:“继续说,小孩子说得才真。”
陆微尘满意了,继续说下去。
她掰着手指数:“奶和大伯家平时也这么吃,但是逢年过节会偷偷吃肉,而且我差不多半个月就能看到大伯娘嘴边有油光。福宝每天一个蛋羹,吃的饭都是苞米面和白面的二合面窝头,两岁以前每天都吃的粥。哦对了还有,有时候奶还会给福宝做糖水蛋……”
“我爹娘没做过新衣服,我的衣服都是彩香姨送给我娘的布,我娘给我做的。大伯家每年一身新衣服,福宝几个月就做一身新衣服……”
“还有小叔叔和小姑姑,一个月我奶给他们二十块钱……”
她一边说,四大爷一边拨算盘,老人家下手“唰唰”的,等陆微尘说完,没几分钟,四大爷按住算盘。
他沉声道:“我算了你们家往上数三年的。老三不欠公中,倒是公中欠老三二十块钱。”
“这咋可能?”
刘翠芬傻眼了。
别说她,就是杨菊花也不可置信,把工分本翻来覆去地看。
陆建民挑眉,嘀咕了一句:“那当然了,我平时上工都干够我们家三口吃饭了。”
四大爷横他一眼。
这小子就是这么糊弄大队的?
能干活不干,非得装成赖皮样?
陆建民朝他讨好地笑了笑。
四大爷也没真生气。
想着刚才算出来的数字,他叹了口气。
大为糊涂啊!就这么看着他媳妇偏心偏到海里去了?!
有这么一个偏心的娘,陆建民的行为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