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惟书心中的念头转的飞快,他看着黎郡王,诚恳的说:“属下觉得这是王爷树立自己威望,积累财富的一个大好机会。”
“什么意思?”
黎郡王微微蹙眉,树立威望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可是积累财富的话,那黎郡王就有些意动了。
“王爷,您想想,若是疫病的话,那朝廷可能会置之不理吗?这肯定不行。”
陈惟书脑瓜子转的飞快,他接着说:“只要我们把具体情况说的更加严重,然后要求朝廷给我们送来相关的赈灾银还有御医协助…”
“你说的极是。”
黎郡王听了这话眉头舒展,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笑着说:“到那个时候,那些银子本王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这些贱民看起来倒还真是有几分用处。”
“王爷,如今最紧要的就是把人都控制起来。”
陈惟书顺着黎郡王的念头去讲,他轻声说:“王爷方才当机立断做出的决定是正觉得,我们必须要把整个村子控制起来,防止他蔓延。”
“否则这个疫病蔓延起来,怕是整个夜南郡都要遭殃,而若是整个夜南郡都染上了疫病,那会动摇您的根基,不利于我们发展。”
“故而村子肯定是要封锁的,可是却不能够一把火直接把村子还有村民给烧了。”
陈惟书循循善诱,接着说:“王爷,您想想,若是一把火把村子给烧了,这件事让陛下知道了,不就更加有由头说您御下无方了吗?”
“到那个时候,陛下肯定会以这样的理由来削弱您势力,让您吃亏的,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不得不说,陈惟书的每一句话都干脆利落地踩在了黎郡王的点上,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倒是勉强同意了陈惟书的想法。
“那依你所言,应该如何是好?”
黎郡王能够把陈惟书的话听进去,因为他知道,陈惟书说的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若是真的被南安帝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那反而不好,不过是一个村子罢了,那就先围起来,不要让这个疫病蔓延。
“简单,王爷,我们把事情往大了说。”
陈惟书可是一直记着殿下和东家交代的事,只要有黎郡王与南安帝对上的情况,那就直接把两人弄在一起让他们去对打。
黎郡王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盯着南安帝屁股底下的位置已经很久了,只要有机会,恨不得自己立刻马上取而代之,自然手段狠辣。
陈惟书只要抓住机会把事情闹大,那么唐清璃自然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处理别的事情。
“往大了说?”
黎郡王不是很明白陈惟书的意思。
“就是,我们把疫病的情况说的更严重一点。”
陈惟书笑了笑,轻声说:“王爷,户部赈灾是有具体标准的,如今我们不清楚那个村子究竟是什么情况,只知道现在死了几十个人。”
“这在户部的赈灾标准里面是得不到多少银子的,故而我们只有把事情夸大一点,才能够从户部那里得到我们想要的银子数量。”
“原来是这样…”
黎郡王点了点头,他能够听懂陈惟书的意思,无非就是把事情闹大一点,让南安帝以为他这里很严重,然后给他更多的银子。
“王爷您想想,若是现在直接就把村子给烧了,那等户部的官员过来了看不到人,这可如何是好?”
陈惟书知道黎郡王心动了,就接着说:“而且到时候陛下肯定会安排御医随行,若是这些御医能够研究出好用的药品来,那我们便能够用那些药做做文章,让大家都知道王爷您爱民如子,愿意为了他们去求陛下安排御医来诊治。”
“若是那些御医都是废物,处理不好这个疫情,那也没关系,对我们来说影响不是很大,我们只需要把所有事都推到陛下头上,一切就…”
陈惟书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看着黎郡王的笑容,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善!”
果不其然,黎郡王听完了陈惟书的话,开心至极,他点了点头,接着说:“原本本王还在想,这怕是一件坏事,未曾想在你的手底下,已经变成了好事。”
“属下愧不敢当。”
陈惟书听到他同意的话,心头松了口气,那些百姓都是无辜的,他自然不可能让黎郡王直接一把火就烧了,为今之计只能够暂时延长时间。
疫病一事,前阵子唐清璃曾经传信过来,陈惟书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也没有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只是安排了几个心腹盯着那个村子。
没想到今日居然真的传出了这样的消息,陈惟书在心头叹了口气,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他是真的有些顶不住了。
殿下与东家说的没错,这疫病的传染性实在是太强了短短几日就死了几十个人,而且数量还在增加。
仿佛这个病一点能够处理的方法都没有。
“你应得的。”
黎郡王笑着拿出了一片金叶子,递给了陈惟书:“此事就交给你来做,本王相信你能处理好。”
“多谢王爷。”
陈惟书心思一动,沉声道:“王爷,属下有一事想求王爷答应。”
“什么事?”
黎郡王挑了挑眉,有些好奇。
“属下想去那个村子看看。”
陈惟书仿佛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他低下头不敢看黎郡王:“王爷,您是清楚的,您在百姓心里的份量实在是太重了,若是您不出现的话,那属下担心那些百姓会对您动摇。”
“可是王爷乃是千金之躯!又如何能够出现在那种污秽的地方!故而属下恳请王爷,让属下去吧!属下一定稳定百姓的情绪,告诉他们您在担心挂怀他们!”
“这…”
黎郡王心头大动,他没想到陈惟书提出来的要求居然是这个,他居然想要以身犯险!
“还请王爷恩准!”
陈惟书看黎郡王迟疑,便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个头:“还请王爷恩准!”
“你快快起来!”
黎郡王有些着急,他是真的没想到陈惟书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心中有些怜惜:“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个地方如今听起来那么可怖!你要是过去了,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属下不怕!”
陈惟书摇了摇头,接着说:“王爷,若是属下因为担心就不去的话,那您又如何能够在百姓中树立威望?这大好的机会,若是不做什么的话岂不是太可惜了?这绝对不行!属下一定要去!”
“你这…”
黎郡王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罢了,你若是真的想去的话,那就去吧。”
“只一点,要好好保护自己,本王会安排人陪着你一起去的,不允许靠近,只允许在外围看着,最好外围也不要太近,一切都不许太近。”
“好,王爷放心。”
陈惟书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他点了点头,轻声说:“属下一切都听王爷的。”
“你若是一切都听本王的,就不会一意孤行想要去看那些贱民了!”
黎郡王这会是真的有点担心,他并不觉得陈惟书是在作秀,毕竟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风险实在是有些太大了。
仔细想想,那个村子既然得了这么严重的怪病,查不出原因,七天就死人,万一陈惟书过去之后也染上怪病怎么办?
黎郡王好不容易才遇到这么一个真心实意对待自己,为了自己着想的幕僚。
虽然他的出身并不是很好,可是对黎郡王来说,真心才是最难得的东西。
不是每个人都像陈惟书这样,能够真心实意的为黎郡王着想。
“王爷。”
陈惟书笑了笑,恭敬地说:“属下会听您的话,一定离那个村子远远的,保证不会让自己受伤,只不过就看一下具体情况就回来了。”
“您想想,若是您去看他们的消息传回了京中,不就能够让陛下也知道您在关心他们,而且更加能够佐证我们传回去的证据了吗?”
“你的道理多的很。”
黎郡王听了这话冷冷地哼了声,又说:“罢了,反正你做事有分寸,小心着点,需要什么就直接去取。”
“是。”
陈惟书点了点头,应下此事。
最先爆发疫病的村子名为杨庄村,杨庄村的人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以种田为主,只有两户人家比较特殊,一家名为杨芳,她的夫君是入赘来的,平日里就是做抛尸人的工作,帮助官府找尸。
有些人下葬什么的也会找杨芳的夫君帮忙,因为常年与尸体接触,他们全家都带着一种淡淡的尸臭味。
平时杨庄村的人对杨芳一家也没有什么恶意,除了办喜事的时候会避开他们,其他基本上都是正常相处,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歧视的感觉在。
至于另一户人家杨钊,他是这户村子里唯一的读书人,对于杨钊来说,他觉得整个村子里只有他最厉害,因为别人都不识字,哪怕村长也是一知半解,绝大多数时候还需要依靠他。
所以杨钊在村子里特别自大,基本上有个什么事就觉得都应当听他的,其他人不管怎么说都是特别差劲,在村子里他没什么朋友。
最先开始出问题的就是杨芳的夫君,他那个时候从官服办完事情回来之后就一直身体不舒服,本来以为是天气太热中暑了。
结果没想到喝了药也没有什么效果,而且还在两日之后开始口吐白沫,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四肢开始慢慢变得有些僵硬,然后眼球睁大,瞳孔涣散,在第四天的时候就已经彻底不省人事,喂他喝水或者是吃饭也会吐出来。
最后杨芳在第七天就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死去,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为什么自己的夫君会在回来之后就得了这场重病,而且来势汹汹,不到七天就直接死掉了。
他们让大夫来检查,看看杨芳夫君究竟是什么病,可是大夫也查不出来,只摇了摇头说应该是什么不知名的恶疾。
杨芳不接受这个结果,直接找上了官府,认定是他们的问题,自己的夫君才会死的不明不白,可是官府也未曾让他做什么,都是之前做过的事。
杨芳求助无门回村的时候,发现村子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