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不是还有应急灯吗?”
被黎歆韵这么一抱,叶琛倏然想起了左小蓝的拥抱,心里一阵暖暖的,但还是怀瑾握瑜,安抚着让黎歆韵松了手。
这时,对讲机响起了众门岗杂七杂八的鬼叫声,显然是因突然停电而乱成了一锅粥。
眼下正值洪水高峰期,应急排水泵不工作可不行。
叶琛急忙喊来许绍仁,二人合力启动了事先准备的那台柴油发电机,让应急排水泵重新恢复了运行。
没过多久,三个门岗人员全部撤到地库,地库一时人声鼎沸。
借着手机的微光,肖福科发现叶琛身边竟然还跟着一个女人,便开玩笑道:
“叶琛,还拖家带口上班啊,可以啊!”
王强立即附和道:
“这叫风雨同舟,叶琛,你幸福啊!”
“别瞎扯,闭嘴!”
叶琛吼道。
黑暗中的黎歆韵,脸颊已经泛起了红,虽然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
想想也是,一个包包都是顶级奢侈品的女孩,怎么会对一个小区保安来电呢?
如果说黎歆韵是那只高高在上的白天鹅,那么叶琛就是一只深井里的癞蛤蟆。
“叶琛,让嫂子给大伙唱首歌,取取乐呗!”
有人开始起哄道。
“叶琛,要么你俩来个情歌对唱吧!”
又有人附和道。
“滚!”
叶琛吼道。
保安团大多数人都是光棍,难得见枯燥乏味的深夜地库,有女人在场,一个个都忍不住把叶琛好一顿调侃。
黑暗中,黎歆韵紧紧拽着叶琛的衣襟,就像一个怕会被爸爸抛弃的小女孩一样,对叶琛有一种莫名的信任和依赖。
地库的入口,突然传来一束光亮。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往光亮的地方望去,只见余东南姗姗来迟,脚上穿了一双雨鞋,顺着地库出口斜坡汩汩而下的水流跑了下来。
“余东南,你不会是一直在岗亭里待到现在吧?”
肖福科见余东南都停电十多分钟了,才来地库,猜测他一定是傻不拉几的不懂跑。
余东南性格有些自闭,平时不善交往,多少有些木讷,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不合群。
而郡豪花园的其他队员,大部分都来自省内,对来自省外的余东南多少有些歧视,平时开玩笑调侃甚至嘲讽两句,也早已是司空见惯。
“没有啊,我刚才去监控室换雨鞋了。”
余东南跑进了地库,收了雨伞用力甩了甩说道。
就在这时,对讲机突然传来了杨宗林粗鄙的叫骂声:
“踏马的,刚才是谁进监控室换鞋的,自觉点,说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众人一听是杨宗林的声音,嘈杂的地库顿时一片安静,尽管大家刚刚还聊得热火朝天,可就是没人愿意去搭理这个“狗杂碎”。
片刻后,王强按捺不住好奇,问余东南:
“余东南,你刚刚去监控室看见什么啦?”
余东南支支吾吾道:
“没,没看见什么啊!黑烟瞎火的,那两片白花花的屁股又看不清楚,我换了鞋就跑了。”
话音刚落,众人一阵哈哈大笑,总算明白了杨宗林发火的缘由了。
黎歆韵用力扯了扯叶琛的衣襟,轻声说道:
“叶琛,可不可以陪我去旁边一点,我不想和这些人待在一起。”
叶琛秒懂。
这一群男人三句话不离荤腥,一个女孩子人家难免会难为情。
于是陪黎歆韵远离了保安团,向边上的角落走去,但也没走太远。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叶琛,需不需要TT,要的话自己过来拿。”
黎歆韵脸上火辣辣的,漆黑的地库里,想松手又不敢松手,只能强忍着羞涩地跟叶琛继续向旁边走去。
台风终于在下半夜如约而至,听着外面狂风的咆哮,暴雨的怒吼,以及各种残落物碰撞时的鬼哭狼嚎,众人皆是胆战心惊,同时却又充满好奇。
这群没心没肺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好奇的是这次强台风的破坏力究竟有多大,吞噬撕裂万物时的场面够不够壮观,以及狰狞邪恶的程度够不够放肆。
一整夜,黎歆韵都成了叶琛的小跟班,寸步不离,乍一看更像是一个小媳妇,始终拽着叶琛的衣襟不放。
清晨六点多,外面风声渐息。
叶琛与众队员战战兢兢地从地库出来,目光所及,满目疮痍。
白班队员为防汛准备的那些隔板、沙袋,无疑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由于准备充足,虽然没能完全阻挡住洪水的渗透,仍有一部分洪水漫进地库,但都不足以对车库构成多大的威胁。
清晨六点四十分,叶琛接到了黎歆韵家人打来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