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翎记得陈墨染说过,他的陈氏商行位于京城东,于是酒足饭饱后的她直奔城东,看能不能在陈氏商行凑齐自己需要的容器和各类原材料。
陈氏商行京城的主事是陈墨染的长子陈傲楚,虽然才年方十七,但在京城商界已声名鹊起。听闻清翎到访,陈傲楚亲自下楼接待。
陈傲楚承袭了较多母族的基因,不及其父陈墨染高大威猛,只是中等个头,纤细身材,一袭白衣,皎若玉树临风前,暖如浊世佳公子,举手投足,都流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精明与成熟。
听闻清翎的需求,陈傲楚立马从几个铺子跟仓库急调烧瓶、玻璃瓶、铜管和各式原材料,这厢里却与清翎和蔡煦热情寒暄。凭借敏锐的嗅觉和三寸不烂之舌,陈傲楚打探起清翎的意向。
几个少年各怀鬼胎,噢不,各怀凌云壮志,互相摸底试探。
“清翎妹子,我爹上月书信于我,曾言妹子乃巾帼不让须眉。今日难得一见,为兄摆下家宴,还请妹子赏脸。”
“陈哥哥,这两日我事务繁多,恐无暇赴宴,还望陈哥哥海涵。待他日我必设宴回谢陈哥哥。只可惜陈氏商行也没有薰衣草跟迷迭香,陈哥哥可知京城何处会有此物?”
“不是我夸口,若陈氏商行没有,别说京城,只怕整个大兴都无。”
清翎沮丧地低下了头,很是惆怅了一番。
“不过妹子也不必烦心,我即刻知会旗下所有商队,所到之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此二物。”
清翎一听有门啊,情绪立马高涨起来,跟蔡煦两个一顿马屁,将陈家拍上了天。
“一家人何须说两家话?我瞅妹子这寻找原材料的架势,只怕憋着什么大招吧?”陈傲楚试探地问道。
“哈哈,陈哥哥果然聪慧,难怪可以在京师独当一面!你可知道京师精油作价几何?”
陈傲楚眼中精光四射:“妹子手中可有配方?”
清翎点点头,又摇摇头:“也算有吧,不过我还没做实验,不知道能不能成?”
陈傲楚遂提出:“若我以城东一间商铺以及每年一万两投资入股,可否换取与冷家五年的合作协议?冷家只需负责提供植物精油生产,我陈家负责销售跟运输,所得七三分成,冷家七,陈家三,不知妹子意下如何?”
清翎坦言道:“陈哥哥,精油的提炼我还没有完全的把握,可能精度不高,需要反复实验,暂时我还无法承诺兄长。我们两家可否先签署香皂和唇膏两个大类共十六种产品的合作意向?待到精油提炼成功,我们再签署新的合同,不知陈哥哥意下如何?”
“一言为定!”
蔡煦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澎湃,啪的一声摇开折扇,不动声色地问:“不知陈兄可知京郊何处可买到庄子?“
陈傲楚沉吟片刻,小看这个骚包小公子了:“京郊附近的农庄基本都名花有主,且多为皇室贵族所有,蔡公子只怕最多能买到零零星星的三五亩,价高不说,还无法连成片。陈家在京郊倒有两个庄子,一个较小,不足百亩,在城南,距离京城五十多里路,另一处位于京城东郊,距离新安港口五十里,陈氏商行北方的商船均停靠新安港口,所以清翎姑娘若想以铺子置换京郊的庄子,城南的庄子可以商量,城东的不行。不过,”陈傲楚指了指已经誊抄好的契约,“这契约只怕就要重新签订了。”
清翎痛快地答到:“没问题。这样,我再增加牙膏这个品类,合作年限改为七年,所得四六分账,我六你四。至于薰衣草及迷迭香,陈哥哥如果能找到,也纳入合作项目,如何?”
“薰衣草跟迷迭香自找到之日起,也是七年期限。”陈傲楚翩然一笑,如春风乍起,惊起一池春水,而笑意背后却是一番让人拒之不得的讨价还价。
“没问题!但我也有个条件,铺子我们付租金,庄子转让给我们。不过我现在手头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我希望陈哥哥把后两年的投资额度追加到第一年,同时租金跟转让费,从我们前五年的利润中逐年扣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