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做出选择。

两人或许都在各自的人生路途上选择了各自的道路并且坚定不移的做出了各自的选择，两人也同样在这份选择之中失去了很多从而换取等价的回报——但，这并不包括要将本来已经在对抗世界末日的灾难之中早已精疲力尽的两人，再一次的拉到了更大的末日面前。

无论是凯文还是琪亚娜，两人都深深的认识到了这在曾经自己的世界之中，无论如何都不曾认识或者理解的一个，更加残酷的事实。

——你的一切，在真正的现实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卑微之物。

你所经历的苦难，在真正的自然面前，也不过只是一次普普通通的，物竞天择的自然律法所竞争环境下，更加平平凡凡的一次变化罢了。

崩坏灾难和人类文明是自然进化路途之中一个极其渺小的案例，眼前这场繁育星神对抗整个多元宇宙的战争，则只是自然进化路途之中比前一个渺小的案例稍微大那么一丁点的案例。

就如同是一颗恒星的爆炸在行星级文明的眼里是那样的恐怖至高，但在区区九百六十亿光年的可观测宇宙之中它连作为一丁点火星的资格都没有——但塑造了如今可观测宇宙加上是前者几千万亿倍大小的不可观测宇宙的宇宙大爆炸，对于整个宇宙来说，它连成为『不是资格』都资格都没有。

它甚至都不配被宇宙所描述。

繁育星神和如今所有人为了生存而掀起的战争，释放的死亡，承担的代价，种种的一切，同样在多元宇宙面前，根本不配被记录。

“冷静一点。”

但符玄的声音还是拉回了这几日来接受了太多庞大知识所冲击了三观的两人。

她很清楚普通人突然被拉入这种现实之中是什么情况，大自然的无情和空洞足以压垮任何一个智慧生物的情感思绪，也足以摧毁任何一个智慧文明所坚持塑造的哲学思想。

不同于虚无星神追随的毫无意义，因为毫无意义本身也是一种被肯定的价值，智慧生物真正无法接受的不是自己的一切都毫无意义，而是自己的全部都毫无价值。

“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自然而言我们的一切都是毫无价值的，但是对于我们来说，价值只要存在就够了。”

符玄示意两人不要站在大自然的角度去看待问题，智慧生物最为宝贵的一点就在于自己会接受自身的平凡而不是化身神明，唯有真正的平凡才会去追求神明的至高，但真正意义上是全知全能的祂对于人类来说仅仅是知晓其存在，就已经过于沉重了。

全知全能面前的价值，唯有全知全能。

“……你说的没错。”

凯文看了看符玄，深吸了一口气的他语气上听不出来什么太大的波动，只是开口给予了这番言论的认可：“几个月前我考虑最严峻的问题仅仅是怎么拯救人类，如今我却要面对一场抉择无数宇宙的灭绝级末日决战——但却又被告知这场末日决战其实本身的价值就是零，都只是一场生物实验之中互相竞争的培养细菌，全知全能面前所有的辩论和思考都只是单方面的自作多情，我感觉莫比乌斯她应该会更加认可这种思想吧。”

“神不会给予万物价值，而我相信我们的未来就是我们现在所要创造的价值。”

琪亚娜的回答无疑是简单的多了，不过话语简短不代表内涵就显得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