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琵琶的材质似是黄花梨木,琴身下方镶嵌的这两朵莲花也是上等玛瑙,想来价值不菲。”
姜乐妍说着,将琵琶放回了盒子里,“好东西未必要占为己有,我已见过弹过,便知足了,侯爷若想要奖励我,不如帮我个忙。”
薛离洛见自己送出去的礼又被拒绝,心中顿生不悦,可姜乐妍的后半段话又令他觉得好奇,“什么忙。”
“从奴隶营里捞一个人,对侯爷来说难不难?”
姜乐妍并未忘记,此前与端王妃的暗卫黑鹰达成了协议,黑鹰帮她糊弄端王妃,尽可能让端王妃不来找她麻烦,而她必须在半年之内,帮他救出在奴隶营里服刑的妹妹。
她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时机跟薛离洛提这事,方才薛离洛说她立了功要给她送礼,那她便试探地提一提。
凤颈琵琶固然精美,也不如履行诺言重要。
而薛离洛的回应倒也干脆,“你要捞谁?”
姜乐妍道:“那女子叫画眉,今年二十一岁,是叛臣晟王生前的护卫之一,于三年前被罚入奴隶营。”
“本侯知道了。”薛离洛几乎没有多考虑,“明晚之前,本侯会让无痕把人送到你的药铺。”
纵然姜乐妍猜到这事对他来说或许不难,但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依旧觉得有点儿意外,“侯爷就不问一问我要捞人的原因吗?”
“不过就是捞个女奴而已,有什么好刨根究底的。”
薛离洛不甚在意道,“你想捞人自有你的道理,兴许是这个人对你有什么帮助,只要你觉得高兴,本侯懒得多问。”
若是个男奴,他必然要再三追问了,是女奴他便觉得无所谓了。
他语气随意,姜乐妍却听出了几分纵容的味道,便有些不自然地干笑了一声,“多谢侯爷,我还是跟您解释一下吧。这女奴有一个戴罪立功的哥哥叫黑鹰,如今在端王妃身边做暗卫,他奉命盯着我的行踪,不过我与他达成了协议,他在端王妃那边掩护我,我帮他救出妹妹,听说他妹妹功夫也不错,我想着大概能为我所用。”
薛离洛捕捉到了重点,“端王妃为何派人盯着你?”
“上官锐虽然死了,但毕竟尸体没有出现,端王妃总认为他儿子还活着,如今还是拿我当她家儿媳看待,生怕我在外边勾搭他人,这才专门叫了个人盯着我。”
“真是个愚蠢可笑的妇人。”薛离洛冷嗤了一声。
那上官锐臭名昭着,废物一个,也就端王妃这个生母能拿他当宝,看不清自己儿子是个什么东西。
“你先回去等消息吧。”薛离洛说着,瞅了一眼茶几上的盒子,“这凤颈琵琶你若是不好意思拿,本侯且先帮你保管,等你下回立功了再给你。”
这丫头脸皮薄,他多说也无益,反正将来的日子那么长,他还愁找不到一个正经理由送她吗。
“那就拜托侯爷了。”姜乐妍朝他福了福身,“我先告辞了。”
薛离洛眼见着姜乐妍离开了书房,有些怅然地垂下了眼睫,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指上的玉扳指,脑海里回想着方才把她禁锢在怀里亲吻的情形。
其实那一刻,他也没有料到他会那么做。
可他就是很想那么做,他一向顺心而为,但凡是他想要的东西,哪怕是不择手段都要得到。可如今他想要的不是一样东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人心是最难掌控的东西,纵然他有财有势,他也无法迫使一个女子的身心都屈从于他。
除非她肯主动喜欢他亲近他。
可姜家这个丫头似乎跟别的女子不一样,据他所知,大多数女子都会期盼着自己能嫁个如意郎君,反观她,似乎就没有这样的盼望。
他很想问问姜乐妍,她究竟想要什么,但他隐约猜到,无论他能给她多少利益,她都不会对他言听计从。
忽听门外响起脚步声,来人敲了敲房门,“侯爷,阿姐刚给您炖了药膳,她说这回肯定不难吃了。”
无痕一直在不远处的树下与踏雪聊天,眼见着姜乐妍离开了书房才端了药膳过来。
薛离洛抬眼看门口的无痕,“你来得正好,本侯有件事要交给你办。”
无痕端着药膳走到书案前,一眼就看见了茶几上放着的盒子。
看来侯爷的礼物又没送出去。
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说,只一脸恭谨地询问道:“侯爷要属下去办什么事?”
“等天黑的时候,你亲自带人去一趟芳菲阁。”
……
“这个月的利润,比上个月少了将近三成。”
简洁宽敞的室内,姜怀柔看着手里的账本唉声叹气。
因着她的花园被毁,口脂生产不出来,只能在店门外贴了个告示,声称要断货一阵子,流失了这一部分的销量,利润真是肉眼可见地降低了。
“樾哥哥,我的红蓝花和胭脂花什么时候能移植好啊?”
姜怀柔抬眼望着对面的男子,“还有配方一事,李圣手出尔反尔,你可有找到其他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