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的说应该落后25年,因为到了2015年县医院设备上已经超越了日本1995年。
举个例子,2015年我去县医院,县医院已经用上了智能化呼叫机和输氧设备。医生也由原来的卫校和专科变成清一色的本科和研究生。
医生开处方的也变成HIS系统,全称为Hospital Information System,翻译过来就是医院管理信息系统。
为什么我会这么了解这个软件了,我以前说过我前世是个修电脑的。
过年回家,我的一个徒弟在县城开了一家电脑维修店,他让我帮忙去医院,给上百台电脑装这个HIS系统。
这个系统非常全能,对科室、药房、收费室都能进行科学的管理。
说到这里在啰嗦一下,讲个笑话,系统刚装上时,有个老中医,不会使用,我给他讲了好几遍,老中医勉强听懂了,但是又不会打字。
我给他教了几遍,老中医笨拙的用一根手指在键盘上戳,一分钟也戳不出几个字,把我看的心急如焚,都想亲自上手。
老中医戳了一会儿,也气恼的拍起了键盘,口里还喃喃自语道:“这不是给人出难题了,不干了,不干了,干不了人家这事了。”
医院领导一看这情况,只能给每位老大夫,安排一个年轻的助理。
本来是件两全其美的事,年轻人可以跟着老人学点知识,老人也可以解决智能化带来的不适应。
可是这对老少组合刚配合了没两天,又出现了新矛盾。
年轻大夫在院领导面前状告老大夫不按标准开处方,药品剂量太大,怕出医疗事故,担责任
老大夫也在院领导面前状告年轻大夫,说他和自己唱反调,还在病人面前说他坏话,破坏他形象。
两方各持一词,互不相让,而且这还不是个别现象,医院好几个科室,都出现这种情况。
弄的院领导焦头烂额,医院青黄不接,老医生适应不了新科技,年轻大夫医术不精湛。
两方又不好好合作,这就是智能化推进过程中给县医院带来的小小麻烦。
说完了医院这件事,我在说说这一次从广东回来,我对县城一些感悟。
这个小小的县城为什么这么乱了,学校里学生以认识“社会大哥”,当上小混混为荣。
市场上做生意,都按时缴纳保护费,都有“大哥”罩着。
每当赶个集会,地痞流氓,小偷三五成群横行。
县城忽然乱起来,有以下几方面原因:
农村税收太重了,好多农民觉得务农划不来,就出来打工。
大量的农民工和辍学年轻人来到城市,加上城市里面原有的国有工厂大面积倒闭,出现的大量下岗职工。
这么多的无业游民,所以城市里面忽然乱了起来。
别的不多说,就说说我自己身边的事,我爸也是农民脱产,来到县城开了一个粮油批发部,所以我也目睹各种光怪陆离的奇葩事。
虽然我和我爸关系,用我们家乡话说“尿不到一个壶里”。
但是我还是客观公正的说,我爸在大多数农民眼中也算是个“能人”。
他脱产了,没去南方打工,而是自己当了“个体户”。
我是亲眼目睹者,在粮油店时,经常有抽大烟的“烟民”来勒索。
“烟民”来了也不说话,光着扎满针眼的胳膊在你面前晃荡一圈,看的你发瘆,人家也不偷不抢,光明正大说借钱,也不多借,就是十几,二十块。
我爸就随手掏出一些钱,“烟民”也不数,装进包里就走了。
我爸是小学二年级毕业,他自己记得账,只有他自己能看明白。
有时候我还挺佩服他的记忆力的,几年前的鸡毛账,他都记得记得一清二楚。
后来生意做的稍微大了,人家政府部门让他把账目记清楚,方便查税。
这下可为难他了,幸亏我也上初中了,他就让我来记账。
账本打开,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借方、贷方,胡乱记一通。
到了年底人家来收税,税种有增值税、业务招待费、福利费、教育经费等。
说实话我现在都不明白这都是什么税种,怎么还牵扯上教育经费。
政府工作人员,把我涂鸦的账本一看,大概估算一下,给个数字,然后我把钱一给,就行了。
粮油批发部主要卖的是面粉和食用油。
面粉和食用油生意,都是投资大,利润小,一袋面粉五十元左右,有时候只能赚一元钱。
大多数时候还是赊账,如果账要不回来,就形成三角债。
九十年代,机会很多,债也很多,你如果撑不住债务,你是见不到2000后的辉煌。
机关到饭店吃饭能欠十几万,打的白条。
饭店在我们粮油店欠十几万,打的是白条。
我们欠面粉厂十几万,打的是白条。
就这样恶性循环。
我爸和我每天都在要账,催账的路上。到了年关,有些人躲一年债,终于回家了。
我和父亲进了债主家,看见什么,拿什么。
有一年,年关下午,我和我爸去要债。债主不在,债主老婆刚把肉煮出来,放在盆里。
我爸把肉盆往我怀里一塞,自己顺手抱起电视机,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债主的老婆哭着跑出来拉住我爸的胳膊说道:“哥,你把电视抱走,肉给娃留几块。”
我爸不理会债主老婆,继续往前走。
我有点不忍心,想开口说话,被我爸一个眼神吓得不敢说话了。
我端着肉走在我爸后面,远远的还能听见债主一家人哭泣。
我鼓起勇气对我爸说:“爸,要不给放上几块。”
我爸瞪了我一眼说道:“你再把肉给了,你今晚上回去甭想吃一块肉。”
不知道是因为惧怕父亲,还是因为惧怕晚上吃不上肉。
我只能默默的跟着父亲回家了。
我不是一个好儿子,不应该对自己的父亲评头论足。
父亲虽然做了许多缺德事,但是却让我在那个年代吃的好穿的好,还有学上。
别人可以对父亲说三道四,我却不能。如果我真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应该为父亲默默赎罪,而不是指责父亲,更不能十几年的不理睬他。
2015年,我从省城回到县城,又出现了另一种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