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于清瘦的少年,身姿俊逸无双,浅金色的长发疏懒地散落在肩上,身上轻薄的鲛绡懒散地搭垂在礁石上,飘在海里。
水蓝色的鲛绡,随着海风飘动,似风就有风的飘扬自由,入水则化为了水的润滑顺柔。
一身银蓝的劲装衬得人英姿飒爽,合贴的布料将腰身与长腿勾勒得韧劲有力……就是过于瘦了。
朗月映照下,海水澄净明澈,遮不住弦月的云朵高高堆垒,醉卧海天交际之处,用最是舒服的姿势堆爬着,慵懒惬意。
少年一直望着远边,似在等一不归人。
他不知故人何时归来。
“海云深。”
姜时抱臂,一如当年,只是唤他名字的声音少了两分娇嗔,多了几分清冷。
海云深身体一抖,僵在了礁石之上,不敢回头,亦不敢有所回应,害怕这一切又都是他的幻觉。
“海云深。”
这一声,像一记重锤敲在他的心脏上,沉闷的声响之后是心脏快速起伏的跳动,是难以自制的喜悦,眼眶微红。
海云深咬着唇,缓缓转头,轻轻说了一句:“我以为你不会再来这儿了。”
“不会。”
姜时见他这副模样,虽然心里有急事,但疼就耐住性子,静静相视。
突然他快速跑过来,姜时下意识要躲,却在他一下子变成一个奶娃娃的时候,稳稳将其接住。
是初见时的模样。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不会。”
姜时无奈地揉揉他的脑袋,哄他放开自己,从自己身上下去。
“不好,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想抱抱你。”
说得太实诚,姜时一时不知该如何拒绝,因为按照他的年纪确实还是个孩子,别人这个年岁还是个蛋,只他一个“异类”如此。
龙和鲛人结合生下的孩子,不知道应该叫什么,轻视点的叫龙鱼,不该张嘴的一般都叫他杂种。
这也是她不是很忍心拒接他的原因。
姜时叹口气,任由他短胖的手环住自己的脖子,就这样开始谈事情。
“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找个人。”
海云深抬头,“找谁?”
“凤辛。”
海云深闻言,从她怀里出来,“我知道她在哪?不过我们进不去的。”
姜时蹲下身,“哪里?”
“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是海市当中最危险的地方,也是囚禁关押各种罪恶滔天的恶种的地方,变幻无穷,行踪不定。
而这座可以被称作“牢狱”的地方却也有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南红珠,多少人不顾危险也想闯一闯这牢狱。
却从很少有人能活着出来,不是死在里面就是永远地被禁锢在其中,得到那宝物又如何,失去了自由,一切等于白搭。
姜时皱眉,疑惑她怎么跑到海市蜃楼里面去的,“她自己进去的吗?”
小海云深摇头,犹豫着该不该告诉她,他不想说,可是她看起来很着急,嘴巴张合,到底还是觉得姜时重要。
哪怕出卖自家老父亲也是可以的,何况那算什么父亲,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他也不想管那个糊涂鬼。
“是鲛王将她骗进去。”他最擅长骗人了。
姜时点头,认真地问他,“你能带我去蜃楼吗?”
“不行的。”海云深果断摇头,“进去就出不来了,你不要去好不好?”
那就是能找到蜃楼,海云深到底是担心她,年纪又小,完全没有被姜时套话的自觉,等他想起来说谎,便就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