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诗琪在门口等了柳穆清好久，才看见国公府的马车慢慢悠悠从那边晃过来，她赶紧出来迎接。

“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蒋诗琪在马车外喊着。

柳穆清笑嘻嘻从马车上下来，“要来见你，我自然要好好梳洗打扮才行。”

蒋诗琪扶着柳穆清下车，拉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一番。和前几日见到的二娘相比，今日的她才像从前的她，沉稳，大方，又不失一丝闺中俏皮。

蒋诗琪真的替她开心，柳穆清终于从那片阴霾中走出来了，真好。不枉自己为她办一个雅集。

是的，这次雅集是蒋诗琪央求自己的母亲办的。前日去国公府看柳穆清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虽然她还是和自己有说有笑，也愿意和她分享逸闻趣事，可她眼里的阴霾太浓，让自己想忽视都不行。

她觉得柳二娘整日憋在府里肯定不行，时间久了肯定会憋坏的，便请求母亲办了个雅集，邀请她和一些同龄人过来聚聚，多说说话，转移转移注意力，阴霾总会过去的。

不过，今日一见，她就知道原来的柳穆清京城第一才女又回来了！

蒋诗琪挽着她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地往后院走去，现在大家都在那里逛园子呢。

柳穆清和蒋诗琪来到后院的时候，其他人早到了，并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

此时，聊得最热闹的，声音最大的，是赵五娘。

而她口中的主角正是柳二娘柳穆清，前面说了什么，柳穆清没听到。但她听到的部分，让她好不容易温暖过来的心再一次坠入冰窖。

“所以说，什么京城第一才女都是假象，骨子里还不都是贱吗？”，这是赵五娘的声音，柳穆清非常熟悉的五娘的声音。

她一把拉住想要替她出头的蒋诗琪，两人躲在廊下的柱子后面，柳穆清想听清楚，在她祖父过世后，大家是怎么议论她的。

“哼，大皇子即便再不受宠，那也是大皇子，岂是她能评头论足的，真是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是太平公主慕容静欢的声音，有皇家人固有的骄傲和威严。

太平公主一直不喜欢自己，这一点柳穆清是知道的。想必，赵五娘是为了讨对方开心所以才中伤自己的吧！

“话说回来，柳二娘不会喜欢大皇子吧？”，这个声音柳穆清有些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

“痴心妄想！她也不看看自己是谁！之前或许还有那么点希望，如今嘛，就算了吧！”浓浓的嘲讽，依然是赵五娘的声音。

柳穆清站在廊柱的后面，身上像被浓浓的黑雾锁住一般，动不得。

在她的记忆里，五娘总是善解人意的，她总能看到自己需要什么并及时帮自己排忧解难。哪怕她拒绝帮自己打听案情，她也觉得，大概是迫于赵侍郎的威严吧，朝堂纷争嘛，可以理解。

可是今日从五娘嘴里听到这么刻薄的话，柳穆清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似乎对自己怨气很深，因为什么呢？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柳穆清的世界陷入黑暗，整个人呆呆的。

她似乎听见那边有男子说话的声音，好像是在为自己开脱，双方陷入了争吵。

最后，还是她身边的蒋诗琪挣脱她的束缚闯进去大骂一通，事情才得以平息。

“这些话又不是我说的，是柳二娘自己说的呀，她不也在吗？你们问她呀！”，赵五娘梗着脖子非常不服气。

她只是复述柳二娘的话而已，怎么大家都说她的不是？编排大皇子的话又不是她说的：

“柳二娘你说，那些编排大皇子的话是你说的吧？你不会不敢承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