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你知道多少人向哀家控诉你，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

我跪在太后面前，不卑不亢道：“我只知道我阿娘并非死于自然，为了家中运势，必是要停灵多日，尽心超度。我阿娘和母亲同时发生这样令人痛心的事，她们二人在一起，才能把厄运都去个彻底。这些日子，我爹官职不保，家里遭遇这么多变故，我实在是担心得很啊。”

太后嘴角狠狠一抽。

要是她没记错，程誉被褫夺了官职，好像和这跪着心心念念说为家人好的人脱不了关系。

她怎么想我不关心，但凡我能自圆其说，那么谁都不能给我安罪名。

皇上正宝贝着靖王，靖王妃自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

太后眯起了眼，“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不会以为这样说就万事大吉了吧？我现在命你把棺椁移出去，不过是一个妾，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恕我不能从命。”

“天下孝道，无外如是。我是个孝顺孩子，既要照顾母亲，又要给我阿娘守灵。放在一起也不过是我一人无法分心乏术，我只不过是想做个两全，太后娘娘为何要我二选一？生恩就如此不值吗？”

谁敢说生恩不值？

皇帝陛下还在登基之后，给自己的亲娘封了敦亲仁太后的封号。

太后如果真非要较真，那不是在全盘否认皇帝陛下吗？

太后一噎，她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沉得几乎要拧出水来。

“好，很好！靖王真是有本事，娶了这么一个厉害的王妃回来。倒是令哀家刮目相看。”

我叩首。

“多谢太后夸奖。”

我坦然地接受了夸奖，太后忽然道：“这是哀家赏给你的，这是我入宫的时候先皇给我的，说是希望我能帮着绵延子嗣，这美好的愿望我现在交给你。你戴上吧。”

她从手腕上退下一个碧玉镯子，看着格外通透满是灵性，倒是让人喜欢。

若不是我闻到上面那淡淡的药香，或许我会毫无顾忌戴在手心。

我接了过去，假装什么也没看出来，道了一声谢，就出了宫。

“太后，季宁郡主那边什么进展都没有。郡主受委屈了。”嬷嬷提醒道。

太后冷声道：“不急，过些时日便是我的生辰，到时候再好好安排。”

“是，太后高明。只是太后，如果靖王还是油盐不进的话，那宣王那边？”

“我就认靖王，宣王不是嫡出，贱种在地里爬起来的，能有几分感恩心思，说翻脸就翻脸的东西！”

嬷嬷没再说话，低下头来给太后捏起了肩膀。

我安然无恙地回到程府，云家大奶奶讶异地看了我一眼，心思一凛，没再说什么风凉话。

“我母亲怕是到了出恭时间，不知道哪位姨妈舅母帮着搭把手？”

听了这话，这些人立刻说天色也有点迟了，家里事务繁忙，就纷纷离场了。

人一下都散了，我就让外头那些唱哀乐的，接着奏乐。

云露再次拉了，这次她没有翻身下床，而是直接拉在了床上。

这次不管是谁去找姜姨娘，人都不来，姜姨娘称病。

丫鬟干脆都不理，直接在院门附近打起了叶子牌。

程馨进来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前一天还井然有序的丫鬟奴仆们，怎么才一天不见，都散漫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