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舅舅这次来京寻亲,可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小舅舅名叫甄思源,乃是我外祖父在初春时在滨江水上的一个木桶里发现的一个婴儿。
当时小舅舅身上只有一块玉佩和一个装着奶的羊皮囊。
月摇了摇头。
那个玉佩看着就是上等货色,查了一番说是二十多年前京城的款式,且不是一般寻常百姓能买得起的。
偏偏别的地方都好说,京中达官贵人如此之多,真如海底捞针。
“不急,让人好好打听打听,二十多年前丢了儿子的达官贵人可不多。顺道查一查,二十多年前都有谁下了江南。”
月依言照办。
夜深了,程馨终于熬不住,留下几个丫鬟就离开了。
我照常躺在了小榻上,只不过这一次,我丢了一个蜡丸在灯笼里。
第二日一早,太医来了。
他查看了云露的伤口,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夫人,你这伤口怎么会恢复得这样差?我给你开点药,一会儿让丫鬟给你把脓挑掉,上药的时候你忍着点。”
云露有些心慌地点了点头,她想知道她能不能恢复成原来的皮肤?
太医却没有给她希望。
“你们这些贴身照顾的一定要注意,要让伤口保持干燥。一旦不小心,必要发高热,到时候就麻烦了。”
丫鬟们有些无措,她们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生怕自己照顾不周,落下大罪。
尽管来自云府的丫鬟们尽心尽力,云露还是发起了高热。
程馨花了重金求医,可还是没有人揭榜。
我冷眼瞧着,就和小舅舅一道去码头接外祖父了。
长河滔滔,等到大船靠岸,我终于看到一位老者从船上走了下来。
他两鬓斑白,步伐却没有蹒跚,只是他老泪纵横,望着茫茫的长河时,格外孤单。
“外祖父。”
他回头看我,满眼慈爱,双手却是抖着的。
“是阿欢吗?”
我连连点头,和他抱个满怀。
阿娘总说外祖父很喜欢孩子,外祖父一定很喜欢我。
我以前陪着李洵出门的时候,偷偷去看了外祖父,不敢与他相认。
他不喜欢程誉,甚至恨他把我阿娘拐跑了。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也不待见我。
“好孩子,带我去看看你阿娘。”
我应着,带外祖父上了马车。
外祖父就站在那棺椁前,站了很久很久。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掀开盖子,看到了那面目全非的人后,悲恸不已。
“为什么不听爹的话,爹说不能嫁,你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啊。你让我孤家寡人怎么活下去!”
外祖母很早就去世了,父女俩相依为命,却为了程誉翻脸。
阿娘是想回去见一见外祖父的,可奈何她做人妾室,不能轻易出门。
程誉进来时,就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心犹如被狠狠捶上了一捶。
“爹……”程誉颤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