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眯起了眼,任由长风卷起我的发丝,卷起我那凌乱不堪的衣角。
我走之前,势必要把京城搅得天翻地覆才是!
待我走后,皇帝轰走了所有人。
他让人去安排太子的葬礼,在静谧的养心殿中,他连一个烛火都没点,只是坐在那漆黑的屋里。
崔公公走了进来,问陛下要不要用膳。
“让程誉给朕好好地折磨文心臣,把文家上下所有人都给朕绑了!朕要他们脱一层皮!”
皇上这话透着难以掩盖的血性!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刀刃在切割着人的血肉似的。
“陛下,您不是说要放长线钓大鱼的吗?”崔公公惊道。
皇上冷笑了一声,“不及朕此刻解恨!”
崔公公默然,转身出去传密旨去了。
当晚,程誉闯了程府,当着众人的面质问程勇。
“你可知那是你的侄女!让她前往北境,对一个孕妇来说是致命的!”
程勇不以为然,“我侄女又不止她一个,那是太后和你另一个女儿的主意,没了这么一个太子妃,我们程家还有另一个!”
程誉冷冷地盯着程勇,“程勇,你我今日起再不是兄弟。你好自为之。”
程勇怪道:“你这是被谁下了降头了?以前也没见你对那个庶女如此另眼相待。程馨才是你的嫡女,受尽你的宠爱,自小当皇后培养长大的女儿,你可还有谱?”
“哼,不过是世家捧出来的利欲熏心的女子!”
程誉甩手离去,在远芳斋那喝了一个烂醉。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又看到了穿着白衣的圆圆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哭诉。
“誉郎,我怕是要过奈何桥了。阿欢去北境就马上能来陪我了,我就不能在奈何桥这等你了。来生,再也不见了。”
“不!我要怎么做?要怎么做?”
程誉慌乱极了,无助极了。
圆圆说过会等他的,只要他保护好阿欢,只要他尽他作为父亲应尽的义务。
阿欢是圆圆送给自己最好的礼物,他绝不能不管。
可如今大局已定,他能做什么?
那白色影子越来越远,渐渐没了踪影。
程誉慌乱地站起来,却两眼茫茫。
“程大人?”
待程誉清醒过来,见到来人是崔总管,失落过后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等听到崔总管的吩咐后,他眼底一片清明,那些惶惑都一扫而空。
太子府中,外祖父心疼不已地看着我。
丫鬟们给我烧洗澡水,星帮我换下衣裳,待我全部熟悉过后,身上再没有那些难闻的恶臭后,我那些止不住的恶心终于都消失了。
我回来的时候冲进了恭房,吐地昏天黑地,两眼冒星。
星说我两句重话,说着说着就哭了。
“太子妃,你要有什么事,我可咋办?你看看你手上的伤,这样细皮嫩肉粉雕玉琢地,怎么能在身上留疤?我要被太子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