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进这院子前可不是这样的,那几乎是雷霆之怒,能把人吓死,就后院那个墓碑就好像是某个惹了他的人要被碎尸万段似的。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太子妃一句连个爹都不会做,他就二话不说做这根本不擅长的事。
赵七莫名地为自家主子委屈。
他朝床上看了眼,发现那咕哝了两句的人已再次陷入沉睡。
李彻似乎也发现了床上的人极度疲倦,神色也很是苍白,便对奶娘道:“等她醒来再把孩子带过来。”
赵七和奶娘都低头应了。
李彻这才看向了染青一行人。
染青心头一紧,想着就不应该和姐姐在一起坐月子,她虽只是在耳房,夜里关了门,也是听不到什么动静的,可到底太过亲近了……
她正想着要不要搬去别的屋,却见太子无声地坐在了我身边,然后拿出一些文书和纸笔,开始批阅了起来。
染青长舒了一口气,干脆来到耳房把门一关,便也安生睡去。
待我醒来,就见李彻抱着金团。
我想抱,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盯着他瞧。
他似乎发现了我的视线,目光一转,落在了我的身上。
星给我拿了枕头垫在了我的背后,她略显窘迫道:“太子妃,刚刚大夫来给你看过了,你这次失血过多,需要好生静养。接下来这段时间小皇孙都由太子和奶娘来照顾。”
星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
说李彻派人去找了三个奶娘来,市面上的补血养虚的东西也都被搜罗了来,再最后,便是白若离的安排。
“殿下把白若离关起来了。”
我前面听得好好的,听得最后这一句,疑惑道:“什么意思?”
星无从解释,有些无措道:“奴婢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觉得心里苦,明明这两人完全可以自己沟通,偏要她在这中间传话。
“殿下还请把白若离放出来,他我还有用。”
再次见面,没有缠绵缱绻,没有嘘寒问暖,甚至连彼此的名字都没有听到,开口便是为另一个人,李彻把金团塞给了星,示意星把孩子带走,便恍若未闻地继续批阅他的文书。
“殿下京中事务繁忙,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还请殿下放了白若离,回去安生料理国事。”
回去?
“你是以什么身份求我保住白若离?”
我疑惑地看向他,除了以主子的身份还能是什么身份?
“你假死逃离京都,来到此地,求的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日子,铺子照样管,银子照常赚,再有白若离这样听话的人做你名义上的丈夫,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
我心里咯噔一跳,对上了李彻那双赤红的双眸,他眼里复杂又沉痛的东西几乎要将我溺毙。
我心一沉,道:“能如此,自然最好。”
他静默了一瞬,忽然发出了一声冷笑。
“程欢,你没有心!”
我怔愣了下,嘴里尝到了苦涩的味道,却兀自笑道:“殿下才知道的吗?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互利互惠的合作关系。我帮你稳住地位,你帮我阿娘脱离程府。早不就两清了吗?殿下如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金团是我的孩子,他背负着不洁的名声是不适合做殿下的孩子的,还请殿下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