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刚说完律迟就后悔了,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
他现在高烧才刚降下去不少,身体都还没有完全恢复,和景娄一起睡,景娄会不会被他感染啊。
“我先睡了。”律迟左思右想,却又说不出要赶景娄走的话,所以他选择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嗯。”景娄应了一声,然后钻入了律迟的被窝。
律迟的身体绷直,他尽量保持镇定,然后慢吞吞地往一边移动了一下位置。
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背脊紧绷,仿佛下一刻就会跳下床逃跑似的。
景娄注意到了这一幕,他勾起唇角,伸手搭在了律迟的肩膀上,“别移了,我抱着你。”
最近天气变化大,律迟应该是因为这个发的高烧。
律迟抿着薄唇,没有吭声。
“我只是想要跟你多待一段时间,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相处。”景娄靠近了他,在他的耳畔低喃,“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几次。”
听到景娄的话,律迟的身子僵硬得更厉害了。他缓缓转过身,和景娄四目相对,他的眼中充满了挣扎。
律迟的喉咙干涩,因为高烧的原因,喉咙非常不适应。
“景哥……”律迟张了张嘴,吐出了一串沙哑的字符。
律迟盯着景娄的双眼,一时间他的瞳孔漆黑幽暗,仿佛一潭死水般,让人捉摸不透他此时的内心活动。
“嗯。”景娄应了一声,然后等着律迟继续往下说。
“现在别招我……好不好?”律迟犹豫了片刻,然后才开了口。
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隐约还夹杂着一丝祈求。
律迟这副模样,让景娄的心脏猛烈跳动了一番。
景娄从未见过律迟这副模样,他愣愣地看了律迟许久,然后才收回视线,轻声说:“好。”
景娄松开了搭在律迟身上的手,然后翻了一个身,侧身平躺着。
律迟没敢看景娄,他转过头望着窗外的夜空,月亮悬挂在半空中,皎洁的光辉倾洒在整个城市,让人忍不住眯起眼睛享受它的清冷。
景娄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平稳。
律迟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他试图放空自己,不要再去想景娄。
但是越是这样,律迟就越是睡不着,适得其反。
他索性翻过身来,正对着景娄,借着微弱的月色看着景娄的脸庞。
景娄的五官轮廓十分漂亮,即使是闭着眼睛,仍能窥探到他俊美的容颜。
律迟想要伸出手,轻轻拂过景娄的脸颊,然后停留在他挺翘的鼻梁上。
却怎么也抬不起手。
律迟看着景娄的眉眼,眼眶有些湿润。
曾经的他想过无数种可能,他和景娄的未来会怎么样,但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他不想伤害景娄,他希望景娄可以快乐,希望景娄幸福。
但是他放不下景娄,哪怕是假装放下,也做不到。
“景哥,你睡了吗?”
律迟伸出舌尖舔了一下略显干燥的唇瓣,然后将自己冰凉的嘴唇贴在了景娄滚烫的额头上。
律迟的身体僵硬,他觉得自己真的病得不轻,竟然会产生这么奇怪的念头。
但是这个念头就是在心底根深蒂固了,律迟想要忽略都不行。
律迟吻了景娄很长时间,直到自己的体温又升了一个档次,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景娄,躺下休息。
景娄的睫毛抖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景娄侧过身,看着律迟的睡颜。
他的眼神柔软而安静,看着律迟的时候带着毫不掩饰的眷恋和喜欢。
景娄伸出手指,轻轻地划过律迟的脸颊,他的指腹滑落,抚过律迟饱满的唇角,然后落在了律迟的鼻尖上。
律迟的鼻尖上还残存着淡淡的药味,但并不难闻。
景娄看着律迟的眼神愈发深邃,他的唇凑了上去,在律迟的唇角亲了一口。
他想要吻律迟。
景娄这样想着,便俯下/身,用自己的双唇印在了律迟的唇角。
景娄尝到了律迟口腔内的甘甜,他的舌尖撬开律迟的牙齿,与之交融。
“别,景哥,我现在还没有好。”律迟也装不下去了,他抓着景娄的手腕,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好,但是这又有什么影响。”
律迟顿时语塞,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默默承受着景娄对自己的撩拨。
“律迟。”景娄突然叫了律迟一声。
“嗯?”
“你不喜欢我这样吻你?”景娄问。
律迟摇头,“当然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机会,让我吻你。”景娄追问。
“景哥,求你了,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好,不要招惹我。”
“我只是想要亲亲你。”景娄说,“你乖一点。”
律迟沉默了片刻,然后妥协了。
他任由景娄吻着他。
律迟已经习惯了景娄偶尔的亲密动作,甚至有些时候,律迟还期待着景娄的吻。
毕竟他对景娄的吻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但是今晚,律迟却格外抗拒景娄的亲近。
他的身体很诚实,他想要推开景娄,却发现自己连推开他的勇气都没有,于是只能默认景娄的动作。
但是律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太长,以致于景娄吻够了,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律迟。
但是最后景娄却被律迟压倒在床上,他的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地喘息了几声。
“怎么了?”景娄的声音带着笑意和一点沙哑。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律迟小声说。
“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帮你想办法。”景娄说,“你先告诉我,你刚才在纠结些什么。”
律迟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口说:“景哥,我不明白,既然你当初选择了和我分手,是不是因为我爸。”
上一次的疑惑,现在律迟借着病态问了出来。
虽然自己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较为肯定的答案。
但是律迟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询问景娄。
他希望景娄否认,或者撒谎。
如果景娄撒谎,那就证明他是骗自己的。
如果景娄否认,那就表示他是真的和律父达成了什么交易,所以他才会提前和自己分手。
“对,是。”景娄说。
听到景娄承认,律迟浑身一震,他咬紧了牙关,克制着自己不要流露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他和你说了什么?”律迟问。
“你想听?”景娄的语气漫不经心。
“……我想知道,”律迟的拳头握了起来,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像是隐忍着极大的愤怒,“景哥,请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